第四百二十章 拜訪(3000)(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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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高孝章常駐戶部已經三天,當初在明光殿上抽到戶部,以為能夠掌控帝國錢袋子的喜悅早就消失無蹤。
滿懷壯志,想要做出成績給父親以及朝臣們看,現實卻給了他沉重一擊。
倒不是高孝章的能力問題,而是沒地方讓他施展才華。
這戶部簡直就是崔季舒的一言堂,無論大小事務,高孝章根本插不上嘴,想想也是,戶部掌管戶籍、土地、錢穀之政、貢賦之差,職權如此緊要,又怎會放心一個十三歲的少年肆意妄為。
高孝章也才真正明白父親所言學習,那就真的只是跟在崔季舒屁股後面當個小尾巴,聽他言傳身教。
要想插手戶部具體事宜,必然要等將來高澄考校了他在戶部的學習成果再說。
高澄四子在六部的際遇大差不差,卻也各有收穫,當然了,收穫最大的還是在吏部任職的第三子高孝琬,身處吏部,雖然暫時不能干涉官員升遷、任免,但作為皇子,他能夠直接接觸到各地、各級官員的檔桉資料,翻閱過往具體考核成績,甄別愚賢。
作為漢化鮮卑與顧念前朝恩情之人投奔的不二人選,高孝琬收穫開府之權後,陸續前來投奔之人數不勝數,但他還是維持著求賢若渴的人設。
在翻閱官員檔桉時,禮部祠部司郎中祖珽的名字走進高孝琬的視野,連續三次考核,都是最優等次,足以證明其人才幹。
至於偷盜劣跡,他高孝琬胸襟寬廣,又怎會在意些許小過。
下了值,高孝琬派人請祖珽往趙王府一會,高澄念及諸子年幼,需夜宿宮城,卻也給他們留了交際的時間,看守宮門的禁軍將士會給四位皇子留門到亥時,即晚上九點,過了亥時才會落鎖。
今夜趙王府又設酒宴,高孝琬與眾僚屬歡飲之餘,也在等待祖珽過府拜會,當然了,僚屬們飲的是酒,高孝琬才九歲,喝的是茶。
不只是他,高孝章、高孝瑜這些日子也是夜夜以茶代酒,與新近入幕的賓客宴飲,以加深感情。
眾所周知,高澄自感為酒色所傷,於是戒了酒,除非是與諸將慶功,或者在軍營和士卒同樂,否則是滴酒不沾。
他自己不碰酒,自然也不許兒子們小小年紀便與酒色為伴,把身體掏空。
宴會正歡暢的時候,得人回報,祖珽不在府中,據說是拜會魯王去了。
“哼,雞鳴狗盜之徒,有眼無珠。”
到底才九歲,高孝琬的道行相較兩位兄長還是差了許多,一時沒忍住氣,口出怨言。
但很快又反應過來,這般說法顯得自己氣量狹窄,又云澹風輕的與僚左們笑道:
“其人縱有才幹,卻無德行,註定不能與群賢同列,失之無憾。”
一時間,趙王府歌舞再起,上下又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九歲的高孝琬當然養了不少歌姬舞女,都是這幾日進的門,宴席總不能太素。
有這想法的不只是他一人,四王獲賜宅邸,竟相遣人往歌舞坊裡挑選美貌女子入府,以聲色娛賓,這一點就連魯王高孝瓘也不例外。
碰上四位大金主,伎人們的身價連連攀升,高澄怎麼也想不到,兒子們好不容易來一次兄弟同心,卻是齊力拉高了洛陽娛樂業的物價。
昨日,高澄與崔季舒作伴,微服私訪往勾欄裡聽曲,發現怎麼也找不著年輕貌美的妙齡女子,只剩了風姿不再的半老徐娘,價格還比往日的貴,內心甚是憤慨,得知是自己兒子們在大撒幣,將人都給買走了,卻也發作不得,只能丟下了錢,帶著滿腹牢騷往瑤光寺消氣。
當然了,高孝章等人府上的歌舞伎女們賣藝不賣身,四人再是拉攏幕僚門客,也不敢把自己府宅弄成一個淫窩,否則名聲還要不要。
其父做世子時,位子穩得很,自然可以不顧及名聲,高孝章等人卻還得小心在人前立人設。
魯王府中,高孝瓘坐在偏室,安靜地享用晚膳。
他是跟在三位哥哥後頭買了不少歌舞伎女,卻暫時還派不上用場。
也不能說這些時日沒人投靠,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四皇子,受封親王,總有人想碰碰運氣,但每每與人座談後,卻發現身負大才,值得自己鄭重對待的人一個也沒有。
想湖口飯吃的人,高孝瓘便也收留他們在府中做事,覬覦官位之人,則盡數禮送出府。
至於身具官身,登門拜訪之人,祖珽還是第一個。
晉王、秦王、趙王,三人哪個不比魯王看起來有前途,都已經有了官職,誰會願意打上魯王黨的標籤。
故而當高孝瓘的衛隊長高珣聽聞下屬稟報,得知有人拜會,出門見到下值回家,換了一身常服在門外等候的祖珽時,只以為又是來碰運氣的求官之人。
高孝瓘當然有自己的衛隊,高澄不讓兒子碰兵權,但也會在宮外為他們調派侍衛,護衛安全。
對四人也不偏頗,都給劃了侍衛百人。
高珣便是高孝瓘麾下的衛隊長,自稱是出自渤海高氏,真偽不可知,也無人細究。
畢竟這年頭哪怕本姓徐,都能硬往渤海高氏上蹭,徐某人居然還真入了宗室譜牒,高珣本就姓高,稱自己是渤海高氏子弟,總比徐某人要靠譜點。
雖然高歡、高澄兩父子都堅持自己渤海高氏的漢人身份,但在北齊一朝,渤海高氏並不等同與宗室,只有高澄的高祖父高湖的後人才能歸入宗室之列,高隆之只是特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