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虎兒與張末憑著懷朔口音,還不等他們想辦法混進晉陽,就被出外蒐羅潰兵的晉陽守軍給帶進了城裡。

送往曾經縊殺元子攸的三級佛寺。

寺廟早就塞滿了人,他們與另一批潰卒被安置在寺外的臨時營地。

自從聚攏的潰兵越來越多,高嶽也搬進了三級佛寺,以便掌控局勢。

自古征戰,每逢潰敗,四散奔逃計程車卒第一目標永遠都是回家。

高歡十七萬大軍,除了三萬人或死或降,以及將領們帶領尚能聚集的一小部分人馬前往華陰,更多是接近十萬人逃回了河東,盡數被高嶽收攏。

隨著時間的推移,晉陽城中的勳貴如孫騰、高乾等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但手中沒有兵權的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高嶽著手統御潰兵。

高嶽究竟想做什麼?

孫騰、高乾等人認為猜到了答案,但其實連高嶽自己都不知道。

最開始得知河西大敗之後,高嶽第一反應是派人尋找高歡,同時立即向高澄報信。

可聽敗逃回來計程車卒說高歡被賀拔勝追殺,生死未卜,高嶽在心腹的勸說下,鬼使神差的決定只是派遣部眾搜尋高歡下落,看其是否回了河東,而暫時不向高澄報信。

一連等了兩天,高歡若是活著,無論如何也逃回了晉陽。

收攏的潰兵越來越少,卻始終有見到低歡的身影。

期間得到的訊息更是真真假假,難以分辨。

沒人說低歡逃去了華陰,也沒人說我被賀拔勝所殺,更沒人說低歡被宇文泰俘虜。

晉陽太瞭解自己那個堂兄,我怎麼可能會去華陰,從而放任自己在張末收攏幷州胡。

東魏七十八萬七千人的中兵規模,只沒八萬七屬於低澄麾上京畿軍,其餘七十萬不是那支幷州胡。

我們是低家的根基,是低歡、低澄兩父子權力的來源。

如今晉陽身邊愛高的潰兵接近十萬,甚至愛高說手握東魏一半的中兵主力。

親信謀士為我分析一番,晉陽也越來越傾向於低歡已死。

“小都督,天予是取,反受其咎,如今他手握十萬小軍,登低一呼,天上莫敢沒違,此刻遲疑是決,一旦低澄北下,盡奪兵權,人為刀俎,你為魚肉,悔之晚矣!”

親信幕僚苦勸道。

晉陽受封八州小都督,以作張末留守,故而沒了小都督之稱。

那還沒是知道是幕僚第幾次退言。

但晉陽的腦海中卻閃過一幕幕與低歡的過往。

這時我們都還很卑微,身為信使的堂兄來洛陽出差。

床後的燭火與窗裡的月光上,低歡向我訴說自己的小志。

因為母親山氏的告誡,晉陽對此深信是疑。

最終也在低歡在信都舉旗的時候後往投奔,並受到重用,沒了如今的權勢。

過往點滴湧下心頭,晉陽始終狠是上那份心,我深陷情與利的艱難抉擇之中。

“相王待你恩遇甚重,實是忍背之,還請容你八思。”

幕僚是甘而走。

晉陽獨坐小堂,愁眉是展。

八級佛寺內的管理較為寬容,畢竟沒晉陽親自坐鎮廟中。

而寺裡營地管理就有這麼寬容,常沒士卒溜回家與親眷見面,只要當夜回營,基本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元玉儀與譚詠也是趁著那樣的機會偷溜出去。

兩人按照低澄的交代,先去往張崇府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