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灑滿整座長安,帶著溫暖的味道。

城東街上的行人來往匆忙,或許是因為天氣熱的緣故,在集市上人們的腳步顯得有些急促,街邊叫賣的老闆面上也有些許焦躁。

此時有一輛頗顯貴氣的車架從這條街上緩緩駛過,車內有一個衣著華麗的男子坐一動不動的坐著。

男子表面上看似平靜,但時不時敲著木桌的手指, 無時無刻抖動的腿以及眼中的緊張與期待,都暴露了他此時的不安。

“呼~!”趙英舒緩了一口氣,為自己倒了一杯涼茶喝了下去才感覺熱氣消散了些許。

或許是因為今日穿的過於隆重的緣故,他的頭已經熱的有些暈沉沉的了。

今日為了來見離別已久的初墨姑娘,趙英特地打扮了許久。

只見他身穿玄色圓領袍,外披玄色大氅,頭髮高高束起用一根玉簪固定著,額頭處戴著一枚碩大的玉石。

腰間繫著一條金絲軟絛, 右邊吊著一個玄色香囊,左邊掛住一塊鑲滿寶石的白玉佩。

若說平時的趙英只有賈蓉的六分英俊,此時便有了八分。

只不過在這大熱的天氣穿這一身,就算沒被熱死,估計也會被笑死。

傳說中的憨批或許也不過如此了。

過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車伕驅趕著車架進入了寧榮二府範圍,到了一處破落小院時,趙英喊道:“停車!”

他們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趙英發誓,他今天一定要見到初墨姑娘,如果薔哥兒還敢阻攔,那便與他分個高下。

今日除非初墨姑娘本人不願,那麼沒有誰能阻止他趙英獲得愛情。

哪怕是薔哥兒去請蓉哥兒來也一樣不給面子。

車伕聽命停下車架,趙英掀開簾子緩緩走了出來。

“大爺,咱是不是來錯地方了啊,這戶人家掛著白呢,我們在這裡亂停可不吉利呀!”

就在趙英剛探出頭來之時便聽車伕說道。

車伕有些奇怪,明明大爺來時說的是有好事,可這算哪門子的好事, 莫不是大爺的哪位仇人死了?

所以大爺這次是特意來落井下石的?

車伕搖了搖頭覺得趙英大爺不是個好人。

掛白, 顧名思義, 就是哪家有人去世後門口會掛著白色的物品。

“你說什麼?”趙英聞言一驚,連忙跳下車來朝著薔哥兒家的院子一看,果真見著薔哥兒家大門口掛著一些不吉利的東西。

白色的旗子、燈籠、輓聯、安魂幡,樣樣都有。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連這些薔哥兒家怎麼會用的上這些東西,開玩笑的吧!”

趙英嚥了嚥唾沫,頓時心中慌亂萬分,據他的瞭解,薔哥兒家只有兄妹兩人尚在。

而薔哥兒身子可硬朗著呢,反倒是趙英自己心心念唸的初墨姑娘從剛開始認識的時候便得知她身患絕症了。

再加上這兩天賈薔一直攔著不讓自己見初墨的表現來看,趙英想到了一些可能。

趙英搖了搖頭,喃喃道:“不不不,一定是我想岔了,一定是,應該只是將院子借給他們窮苦的親戚使用一下。”

說著趙英就向瘋了似的狂奔向賈薔的家中衝了過去。

“哎喲,大爺您這是要幹嘛去?”

車伕被趙英突然的舉動給嚇壞了,連忙追問道。

可此時的趙英早已顧不上回答車伕的話, 他現在只想早點知道答案。

“砰!”隨著大門被用力推開,趙英大步向院內走了去。

隨著走進了院中趙英的心就直接跌入了谷底。

只見院中漫天撒著白紙, 嗩吶、鑼鼓之聲不斷,幾個年紀尚小的孩童披麻戴孝的在一副棺材前跪著。

而就在棺材旁站立這趙英熟悉的兩人,薔哥兒眼淚不停的流淌一個勁的往下流,還有蓉哥兒亦是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