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宮清灰殿旁,凌瑾晞握著鞘中劍,等待著學宮的處理。

奈何學宮似乎發生了大事,所有人都形色匆匆,根本無暇管他。

凌瑾晞安靜地站在一旁,默默聽著。

「那傢伙會不會跟著回家的學生回家了?」

「虞城城衛已經通知了,現在虞城已經封鎖……」

「務必要趕緊找到!」

熙熙攘攘中,一個管事擠到了凌瑾晞面前,開始詢問,「你就是今日遇襲的學生?」

「是。」

很快,管事記錄好了一切,便讓凌瑾晞趕緊離開,「你也看見了,今日學宮丟了重要的東西,你這事,學宮得晚點處置。」

「那我就先回去了,謝謝管事。」凌瑾晞很禮貌,也很冷漠,他並不意外這樣的處理結果。

未央學宮看樣子是丟了很重要的東西,有多重要?

反正比凌瑾晞遇襲這件事重要。

凌瑾晞從不為外界的事糾結,他不怕襲擊,也不懼任何挑釁,他是劍修,他只相信自己。

眼看學宮已經封閉的宮門,凌瑾晞嘆了一口氣,他在學宮宿舍還有一個床位,之前那件事之後,那間宿舍便只剩下凌瑾晞一個人,他偶爾會去那裡午休,看來他今晚得去那,先對付一晚了。

走入宿舍的第一瞬,凌瑾晞反射性就要拔劍,可是他終究忍住了,緩緩回身關上門,彈指點亮了靈石燈。

一個漆黑的人形坐在凌瑾晞床邊的地上,床上有一團團小小的隆起,應該就是那些幼崽了。

這段時間它們好像過得很不好,那個漆黑人形身上黃綠的衣袍不見了,漆黑如石的身體上佈滿了各種傷痕。

凌瑾晞沒有說話,只是上前,將自己的大氅披到了它身上。

它緩緩回過頭,看向凌瑾晞,慢慢抬起手。

它手中,是一個失去溫度的幼崽。

它什麼都沒有說,凌瑾晞卻什麼都懂了。

心裡如刀絞一般的痛著,凌瑾晞抬手,想摸摸它的頭,卻在看見那些血痂和雜亂的碎髮後停手。

深吸了一口氣,輕輕為它戴上兜帽,「睡吧,我給你拿點吃的。」

凌瑾晞起身欲走。

一隻手抱住了他腰。

那傢伙靠在凌瑾晞的腰腹,無聲卻灼熱。

它在哭,微微顫抖著,無聲的哭泣著。

凌瑾晞握緊雙拳,沒有推開,也沒有擁抱。

作為未央學宮的學子,他應該告知學宮。

用力吞了吞唾沫,少年咬牙,喉結滑動。

凌瑾晞這人,雖然外表清雋,看似溫和,實則自小任性驕傲,他決定的事,從來沒有任何人能改變。

「只要足夠強。」凌瑾晞恍若喃喃,「只要足夠強就好了吧。」

只要足夠強大,他就可以做他想做的任何事。

「抱歉,現在的我,還不夠強大,」凌瑾晞狠下心,他不能摻合妖魔的事,至少在他成為西洲魁首之前,他不能。

「就一晚,我累了,想要留在這裡,休息一晚。」奇異的聲音,低啞卻柔軟,就像夜鶯的歌。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