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未央心頭微顫,他熟悉的季微涼,彷彿已經變了,又彷彿沒有變。

「已經讓我們的人盯著了,這幾天西洲的雲船都有宵禁。」左未央垂下眼,不敢再看季微涼,他害怕自己的軟弱,影響了她。

「那就好。」季微涼手掌撫過虛空,落虎淵中,被赤虹界坑害的冤魂如同水面的波紋,乍然隱現。

那些扭曲可怖的冤魂,曾經也是一個個鮮活的人,他們也有呼吸心疼,也會歡笑哭泣,他們也有親朋好友,也曾努力地在這個世界上活過,但是……

赤虹界的魔爪中,倖存的越州人百中無一。

「當初赤虹界虐殺你們煉陣取樂,如今,就讓赤虹界的化神修者,也感受一下你們當初的境遇吧,願我能安撫你們的亡魂,重鑄越州的天網,結束越州的亂局。」季微涼低聲禱唸。

她身後左未央猛然一驚,「你要重鑄天網?!」

「不然呢?」季微涼回身,面對左未央。

「你知不知道重鑄天網意味著什麼?」左未央退後一步,他現在已經不是敬佩了,他在恐懼,「你知不知道重鑄天網要付出什麼代價!」

「知道,但是我必須那樣做。」

重鑄天網,可以助越州再次恢復靈氣,這幾百年,越州因為天網破碎,靈氣越來越弱,一直靠越龍淵苦苦支撐。

也是因為越州天網破裂,所以越州高階修者越來越少,赤虹界才能如此放肆。

至於當初越州天網為何破碎,如今越州已經沒幾個知道實情了,只知道當初東西洲和越州都受到了妖魔的攻擊,東西洲撐住了,而越州一直沒能修復天網。

「幾百年了,從沒有人能修復天網,季微涼,你是真瘋了嗎?!」左未央都沒想到季微涼竟然是這個打算。

「既然無法修復,那就重新鑄造,有問題嗎?」季微涼理所當然。

「你找到重鑄天網的辦法了?」左未央不相信,如果重鑄天網那麼容易,越州怎麼可能兩三百年無法做到,更何況東西洲,一直也都是修補天網。

東西洲都做不到的事,季微涼和越州怎麼可能做到。

「天網這東西,我不理解,但是我確實找到了一些方法。」季微涼淡淡開口。

「……什麼方法。」左未央心中更多的是恐懼。

「獻祭。」

「獻祭?」

「赤虹界為禍越州多年,煉煞氣,殺眾生,你以為是為了什麼?」季微涼冷笑。

「……」

「因為要改天換地,要把修者的地界變成妖魔的地界,越州人的煞氣越多,天網越難修復。」季微涼耐心為左未央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