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無傾和黎無明也跟了上去,可他們都無法越過結界,只能看著那些北越人送死。

季微涼衝在最前面,「別殺這些人,我們可以先談談。」

無人搭理她,她只能隔著結界,聽著那些北越人哭喊著自己走入獻祭的深坑。

「反抗啊!反正都是死,為什麼你們不反抗?」季微涼恨鐵不成鋼,如果不是這結界,她早就過去了。

「這特麼的!」季微涼看著那慘劇,她身後回應的只有沉默,是啊,她已經習慣了,這個世界上本來就不可能有人能夠理解,作為穿越者,她不可能有人理解。

「反抗啊,你們為什麼不反抗?」季微涼想哭她捶打著那結界,終究只能無力的癱倒在地。

兩個送葬人看著她,就像看著一條死魚。

她,是一個沒有用處的女人,是工具,然而已經失去了用處,是籌碼,然而已經沒有了價值。

越州季微涼,是越州的盔甲,是萬人的墳墓,也是權力的祭品。

結界外屠殺還在繼續。

季微涼趴在地上,看著血液一點點浸透大雪,看著所有人都讓著她的面,一點點死去。

作為越州魁首,季微涼是無措的。

她很強,同等修為,她不懼任何對手,她可以戰勝所有人,可是現在……

越州的人正當著她的面死去。

無力。

無法。

只能看著。

蠕動的肉塊如同狂歡,吞噬著,張揚著。

季微涼從未這樣疲憊過。

「人都會死的。」季微涼抬起雙臂。

有的人可以讀懂這個世界所有的規則,其實他們不想讓自己懂得。

作為穿越者,季微涼知道,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為了所謂的主角,女主夜明月,男主凌瑾晞。

流溢的星光就是地獄的號角,或許有人能懂得她到底從何而來。

手觸及集結。

季微涼閉上眼。

結束吧,如果還有勝負,那也由她來結束。

隨著灼燒一般的光芒耀過。

季微涼消失了,一身粗衣落地。

夢境是最好的懲罰。

所有人都不能倖免。是啊,那可是季微涼,不論多麼匪夷所思,只要是季微涼要做的事,左未央都會下意識地相信她。

季微涼笑了,她走向前方,逶迤的長長披風裹著染了汙泥的雪,她就像當年走在大雨中那樣,跌跌撞撞,卻眼帶笑意。

「左未央,你可知道,長樂未央?」

「嗯?」左未央扶住季微涼。

「其樂何如?長樂未央!」季微涼笑著說道。

左未央別過頭笑了笑,道了一句,「瘋婆子。」

「我可以冠冕堂皇的說,我來到這個世界,所以我想給這個世界留下點什麼,感謝它給我改變命運的機會。」季微涼笑得溫柔,「但事實是,我只是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