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冰一樣冷,就像火一樣烈。

那是季微涼從未有過的感受,她早就領悟了天地通感,本應能聆聽萬物。

但季微涼一直很排斥人群,她並不在意別人想什麼,更不需要去理解那些人。

在她看來,她只是個穿越者,是個被迫攪入劇情的旁觀者。

她努力修行,是為了自己。

她調查赤虹界,也是為了自己。

甚至她發起這場戰爭,還是為了自己。

不論嘴上說得多麼冠冕堂皇,她其實根本不在意別人怎麼想。

越州人幫不幫她,那時越州人的事,能不能讓越州人幫她,那是她的本事!

作為穿越者的傲慢,其實一直潛伏在季微涼的內心深處。

可是就在剛剛,她竟然心痛了。

為一個今天才第一次見到的人,她季微涼竟然心痛了。

那個風繼野如果在季微涼的世界,一定會是一個非常非常好的人吧。

勇敢,堅定,溫暖,就像季微涼原本世界的人。

一直被季微涼忽視的傲慢,在風繼野自爆的瞬間土崩瓦解。

她憑什麼那麼驕傲?

嘴上說著保護越州,保護越州人,可最後,她卻被越州人保護在身後。

季微涼不需要看,她的槍尖就有眼睛,追著那些敵人的喉頭,點如星芒,線通生死,她甚至沒思考任何關於戰鬥的事,槍尖已經穿過螭管事的胸膛。

「咳,咳咳……」螭管事不能理解,哪怕同為元嬰修者,他也不理解,為什麼季微涼周圍會完全沒有靈力。

在季微涼的劍域中,他們這些赤虹界的修者,就像傻子一樣,比劃著無用的法訣,被季微涼輕易地一擊擊殺。

收槍轉身,季微涼走向越州僅剩的幾個倖存修者,她現在什麼都沒有想,也什麼都無法想。

多麼簡單啊,就在剛剛,她殺了數百人。

如果她一開始就不顧結界,直接衝進去殺掉赤虹界的人,會不會好一點?

哦,那樣的話,風城的人根本沒空撤離,至少得死一半。

這樣想會不會讓自己好過一點?

腦子裡都是亂七八糟的念頭,那些念頭橫衝直撞,不停地跑來跑去。

藺奚站在碎裂結界的邊緣,遠遠看著季微涼,他終究還是晚了。

季微涼扶起一個重傷的東洲修者。

「你們……」就差那麼一點,只要躲在季微涼身後,這些人至少有機會逃。

「能與季魁首一同殺敵,是我等榮幸。」藺家戰部的部首很少開口,以至於季微涼現在才發現,統領藺家戰部的,竟然是一個女子!

在東洲,女子位卑言輕,這支戰部卻有不少女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