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管事挺劍,在數百赤虹界弟子的拱衛下,直衝季微涼。

風繼野帶著十餘個風城修者,悍不畏死地上前阻擋,可是實力的差距擺在那裡,一腔孤勇也無法改變。

「螳臂當車,不自量力!」螭管事舉起劍,巨大的靈力威壓,已然讓季微涼身邊的練氣期修者無法動彈,更別說擋在季微涼前面的風繼野他們了。

「不要!」

季微涼眼看著那劍勢,如果那一劍落下,別說風城的十幾個修者了,她身邊這十幾個修者也難以倖免。

如月的光華,乍然綻放於戰場的核心。

季微涼一手扶著大旗,一手拽著一端月華。

那銀色的的月華有形無質,在關鍵時刻竟然將風城人全數拉開。

劍落下,劍芒劈開一道丈餘深坑,止步於季微涼身前十步。

「我有劍域,他們傷不了我,所有人,向我集合!」季微涼也意識到情況比她想的還要糟糕,沒有她,本就實力人數都不如赤虹界的越州一方,行散,人更散,很容易就會被赤虹界分兒食之。

風繼野被砍斷了一條手臂,姜澤也被其它赤虹界弟子包圍,東洲藺家戰部且戰且退,只想自保。

他們畢竟是東洲藺家的戰部,除了季微涼,他們不會接受任何越州人的命令。

季微涼對此很是惱火,卻又無可奈何,眼看著越州人不時傷亡,她愧疚又憤怒。

又要維持結界,又要使用月華織錦,還要支撐劍域,哪怕季微涼是元嬰,那靈力也撐不了太久。

結界不能有失,月華織錦要拿去救人,那麼……

季微涼是個老賭徒了,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幾乎一直都在與命運作賭。

劍域撤去的瞬間,那種被扒光了一樣的不安感,立刻席捲季微涼全身,然而她還必須擺出一副穩如泰山的模樣,讓螭管事不敢託大硬攻。

剛剛那一劍,也耗費了赤虹界弟子不少靈力,季微涼賭螭管事會等一等,至少不會立即攻擊她,而是先回復一下弟子的靈力。

可是一切當真會如她所願麼?

所有的賭,都需要勝算。

孫子兵法說,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未戰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多算勝,少算不勝,而況於無算乎!

其中的廟算,並不是說去廟裡占卜,而是說對戰爭的分析推算。

許多事情,看上去越不需要動腦子,其實越需要動腦子。

果然,季微涼喊話之後,螭管事略一猶豫,立即下令,「趕緊誅殺所有越州賊匪!」

也就是這一句話的功夫,近百隻弩箭如飛蝗,撲向螭管事和他周圍的赤虹界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