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為了救他,讓你冒險!」凌瑾晞一把拽住季微涼的手腕,「你出去,我救他,我也可以用蒼空青木杖,我可以一個人處理這裡的事,否則就把他丟給西洲人。」

「你的靈力怎麼可能夠?」季微涼掙扎了一下,想著手底下的病人,不敢有大動作,「散魂香而已,那也是我曾經的藥,我用了二十多年的藥,我不會有事的。」

「現在和我爭論,只能讓他死在這裡。」凌瑾晞很冷靜,越是緊要的關頭,他越冷靜,因為他會逼著自己,不要被眼前的一切迷惑,他會提醒自己,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你威脅我!」季微涼瞪大眼,一把推開凌瑾晞,「滾開,我自己來,沒你我還沒辦法了嗎?」

凌瑾晞無奈地用力點了點自己的眉心,果然,季微涼聽不進去,她確實有這個毛病,一點就著,一發火就放任自己的脾氣。

有仇必報,而且是立刻,哪怕是嘴上,也從不服輸。

畢竟季微涼只相信自己,她就是靠著這樣的方式,才活到了今天。

凌瑾晞再次叩了叩自己的眉心,拿出一小塊散魂香,先上前為雪歸塵用藥。

手握住了手,凌瑾晞握住季微涼握著蒼空青木杖的手,他調整自己的呼吸。

果然,季微涼也跟著他的節奏,調整著自己的呼吸。

熒熒靈光在兩人手心綻放,彼此的呼吸在其中迴盪。

季微涼隨著凌瑾晞的節奏,呼吸慢慢變得緩和規律,凌瑾晞這才伸手,為季微涼擦了擦臉上的血跡。

季微涼別過頭,躲開他的手。

「微微,我沒有威脅你。」凌瑾晞好脾氣地靠過去,柔聲對季微涼解釋,「這種散魂香是赤虹界新弄出來的,我擔心,是為了針對你。」

季微涼恢復了冷靜,也意識到自己剛剛不講道理了,彆彆扭扭地開口,「我又不在乎我的生死,讓西洲得償所願,我的計劃依舊可以正常進行!」

明明是想服軟,結果還是在嘴犟,季微涼覺得自己很糟糕,人家都給臺階了,為什麼她就不能順著下去。

「你看,我就是這麼糟糕的人,反正你很快就會忘記我了,我不會讓你吃虧的。」

越說越錯,但是還是想說,季微涼不敢看凌瑾晞,叭叭叭地說個沒完,好像說得多了,她就對了一樣。

「噓。」凌瑾晞把季微涼摁進自己的懷裡,「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可以不用說話,我不會離開你,也不會因為這些事討厭你,我知道你只是想救人。」

從虞城相遇,凌瑾晞就知道,季微涼就是那種可以義無反顧地去救別人的人,因為他就是被季微涼救下的。

那時候,明明她自己也身處險境,但是為了虞城,將凌瑾晞送入枯風山後,她自己還是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獨自去面對炎龍變。

今天的她和當時的她,其實都一樣,凌瑾晞如果因此責怪她,討厭她,那才是違背了自己的感情。

當初在一起是凌瑾晞提出的,他提出之前就知道季微涼是這樣的人,他雖然年少,但是對待事情卻非常認真。

在意的事,他就會認認真真思考透徹。

凌瑾晞早就知道,季微涼其實是一個有問題的人,並不僅僅是因為季微涼身上的責任,也因為她身處的環境和自身的性格。

從某種角度來說,季微涼沒有正常人的中間值,她要麼冷若冰霜,要麼暴烈如火,可能這一秒還冷冰冰地,下一秒就突然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