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季微涼還在檢視莊賢敏的狀況,老管家安靜地站在她身邊。

「這,這是……」莊賢敏的師父驚地退後了幾步。

他領著這三人進來,問了他一句話,便見那花白頭髮的女子施了一道術法,然後那個不可一世的混蛋莊強便什麼都說了。

「一點小幻術而已。」季微涼並不在意莊強的胡言亂語和奇怪舉動。

「幻術?這世間竟然有這樣的幻術麼?」莊賢敏的師父頭皮發麻,仙息堂也算越州名門,他成為修者幾十年,從未聽說過這樣詭異的法術。

若是誰都懂那麼一手「小幻術」,那麼這個世上豈不是再無謊言?

「小姐的迷真幻術越來越厲害了。」老管家老懷大慰。

「小把戲而已。」季微涼擺擺手,「這孩子儘快送麋安城吧,如果麋安城治不了,那我也沒辦法了。」

「我現在去。」莊賢敏的師父是真的關心他,立刻就要動身。

「也好,那你現在帶他們一家人離開吧,把這塊令牌給劉正喆,他知道怎麼做。」

季微涼起身,慢悠悠掏出一塊令牌。

「小姐,請讓老奴跟著你。」老管家卻不願離開季微涼。

「隨你。」季微涼笑了笑,帶著老管家大搖大擺地離開了仙息堂。

不一會兒,仙息堂便鬧了起來,雨中眾人喊打喊殺,莊強在其中胡言亂語,莊賢敏的師父在其中艱難前行。

老管家站在季微涼身旁儲存蜃影。

本來一切都還算正常,直到十幾個人傀出現,局面開始失控。

所謂人傀,就是用活人煉製的傀儡,在修者界不是什麼新鮮事,但稍微講究一點的修者都看不上這些歪門邪道。

季微涼皺著眉,她不愛看這些打打鬧鬧的東西,但是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得在這兒守著。

直到看見莊賢敏一行被抓,季微涼才問自己的管家,「沒關係麼?」

作為爺爺,看著孫子被抓,真的沒關係嗎?

「沒關係。」老管家苦笑,「自淮水城破之後,我看不見的更多。」

「當年傳聞淮水城被麋安城洩洪淹死所有人,麋安城劉正喆也預設了這件事,時至今日,二十幾年了?」

「二十六年,三個月,二十八天。」老管家笑得溫柔,等了二十六年,他終於可以為族人報仇了。

「二十六年了,人一生有幾個二十六年,你可恨我,困住你那麼久?」季微涼有些感慨,這個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往事,多少人記著,多少人忘了,多少人裝作遺忘。

「若不是小姐收留,我只怕早就死了。」老管家看向季微涼,「如今小姐來了,淮水城的仇一定能報。」

當年淮水城遭逢鉅變,城內之人無一活口,老管家滿心滿眼都是報仇,而他認定的仇人就是劉正喆。

奈何劉正喆本身就是金丹修者,對麋安城更是管理嚴格,老管家幾次報仇都失敗了,反而被一路追殺驅趕到了澤西城。

後來被季微涼的師父收服,將他送到虞城,讓他照顧年幼的季微涼。

剛開始,老管家想的是利用她,她是妖刀之主,只要不出意外,成為金丹那是板上釘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