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微涼?」有人輕笑,「季微涼不是死了嗎?死了還要嫁給東洲人,哈哈哈哈,虞城的季微涼,真是好笑。」

「是啊,我死了,所以死人做什麼都不算數。」季微涼拔下頭上一根髮簪,那是浮靈烏骨木的髮簪,「拿著吧,一點小禮物。」

浮靈烏骨木,唯有越龍淵產出,這木簪便是信物,即使季微涼做不到,有這木簪,越龍淵的龍琴也會做到。

「我們真的不知道那人的下落!」那人沒有接木簪,只是一聲長嘆,他們好好的在這裡生活,為什麼總有人來找事。

「你們的地盤,你們一點訊息都沒有?當年我奪魁,越州三十七城,棗城送我的,是一顆雞蛋,拿稻草裹著,送到虞城的時候已經臭了。」旁人或許不知道棗城的意思,但是季微涼是誰?她自來思慮重,心思多。

一顆壞掉的雞蛋,不就是棗城在告訴她,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棗城少城主迫不得已麼!

「……」

「我既然來了,就會做到的。」季微涼喝了一口酒。

「你做不到的,季微涼已經死了!」那人怒道。

多久了,從季微涼剛剛成為魁首到現在,棗城等了她那樣久,卻只等到了她的死訊!

如今她來,又有何用?

「我已經控制了泗流城和麋安城。」泗流城是越州唯二的港口城市之一,棗城百分之八十的貨物都是從泗流城離開越州。

而麋安城是棗城附近最強大的城池,城主劉正喆出了名的強勢鐵腕。

「那洪城呢?」那人急急問道。

「我會盡快。」洪城城主並未去泗流城,季微涼也沒見過洪城之人。

「那就等你控制了洪城再說吧!」那人頓時失望,洪城與棗城同生同息,休慼相干,洪城才是棗城最相信的城池。

「一個月內,我必然打入洪城,但是你必須幫我,告訴我線索。」季微涼提著酒罈走到那人桌前。

「告訴你,那個村子的人都會死!」那人很清楚那些人的狠辣,有一個叛徒,所有人相關的人都會被連坐,棗城人不怕死,但是不能這樣死。

「我會救他們。」

綿綿秋雨中,酒館起火了,季微涼依舊提著酒壺,等著那人的回答。

「棗城東外三十里,仙靈村。」那人說完,便化為一道黑煙,消失無蹤。

酒館中的打手開始打砸酒館中的桌椅,甚至互相毆打,下的都是死手。

小二抱了一罈酒送到季微涼桌上,「尊上,這是小店最好的酒,送給尊上。」

掌櫃低頭算賬,對一切仿若未聞。

火在雨中燒,雨在火中下。

季微涼喝了一口酒,眯著眼看著店中自相殘殺的打手。

凌瑾晞站在酒館外,酒館溢位的濃烈酒味讓他頭暈,卻沒有讓他退卻,隔著火光,隔著煙雨,隔著打鬥的人,他看著她。

他不能理解她,從虞城到現在,他從未理解過她,他從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要做什麼。

吞下一口濃郁,季微涼向凌瑾晞遙遙一敬,而後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