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朋滿座之間,人間繁華極處。

季微涼端坐在藺奚身邊。

相較於藺奚,無一處不精緻的華麗。

季微涼顯得過分樸素了些,尤其是她那張臉,素淡又漠然,恍惚卻是松風傲骨。

“微涼,你既是季家家主,季家宗室都在這裡了,你可有看不順眼的。”藺奚直接把所有季家人都放在了明面上。

季微涼眨眨眼,難道他們以為,當著所有桐城世族的面,她季微涼就會妥協了嗎?

或者說,她會捨不得所謂的家族顏面?

垂下眼,季微涼開口問道,“落月閣侍女的事,誰做的?”

“……”季家無人開口。

季微涼知道藺奚的意思,她以身份壓季家,逼藺奚退步。

而藺奚現在也是如此,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想用東洲大族的身份,讓季微涼不再計較。

果然是棋逢對手,也算幸事。

“季微涼,你不就是要我的命嗎?別為難季家人!”季彥青在季家人中昂起頭,對季微涼怒道,“命,給你就是,你既然是季家家主,就不要丟了季家的臉!”

“我的侍女的事,是你做的嗎?”季微涼之在乎這個問題。

“是!”季彥青答得利落,“你不管問什麼事都是我做的,把你拖出季家的人也是我,怎樣,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你怎麼逼死立春的?”季微涼問。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季微涼,你要謀奪家主之位便光明正大的來,拿幾個侍女說話,當真可笑!”

“可笑?”季微涼用力閉了閉眼,“那你覺得我為什麼要當家主?為了報復你把我拖到街上?”

“難道不是嗎?”季彥青理直氣壯。

“狗看見一坨屎,急急跑了過去,結果半路看到了一頭狼,於是狗跑得更急了,因為狗覺得,狼肯定會去搶屎吃。”季微涼惡意的勾著嘴角,在她眼中,季彥青就是那條吃屎的狗。

“……”坐下的一眾客人,有的覺得噁心,有的卻忍不住偷笑。

這季微涼的嘴,是真的毒啊。

“你說誰是狗!季微涼,你……”

“你也看見了,只要我想,哪怕是虞城城主之位,對我都是輕而易舉,我在季家多少年了,我要是想要家主之位,用得著等到今天?”季微涼真的是對這種蠢東西無語了。

“你一個女人,本來就沒資格覬覦家主之位!”季彥青還在嘴硬。

“你蠢得讓我害怕,不論如何,我不想要這樣蠢的族人,你欺負我靈力受限,那麼平等對待,今日封你修為,將你趕出季家,你可有異議?”季微涼不想和蠢貨浪費時間了。

“你敢!你封我修為,還不如直接殺了我,季微涼,你個惡毒的野種!活該你日日頭疼,我告訴你……

季盛趕緊上前捂住兒子的嘴,“我們受罰,我們甘願受罰!”

“落月閣侍女的事說清楚。”季微涼還是這個核心。

“微涼啊,關鍵的事情都解決了,你何必還要揪著幾個侍女的事情不放呢?”大長老上前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