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走的陳如龍,有些於心不忍的將女人攙扶起。

“人有旦夕禍福。姑娘,你得堅持住。”

女人柔軟得像是一灘水,半邊身子靠在陳如龍的身上才勉強站得住。

她面上的妝容都有些哭花了,梨花帶雨的抽噎說:“父親為了供我上大學,黑白班的在造紙廠工作,由於太累,直接摔倒在切割刀上。”

女人長得確實漂亮,有種嫵媚迷離的氣質,可看她的年紀……大概二十八九歲,一點也不像大學生。

正當陳如龍心裡頭犯嘀咕的時候,女人再度撲在門上,“爸,我錯了!都怪我亂花錢,才讓您這麼累!”

“如果您今天搶救不過來,我就一頭撞死在這兒!”

醫生板著臉走過來,向著陳如龍嚴厲囑咐道:“請你照顧好病人家屬的情緒,千萬不要出事!”

原本打算勸兩句就走,這下直接粘包賴了。

無奈,陳如龍只好拽著女人,不讓她尋短見。

這時,病房門忽然開啟,執刀的馬臉中年醫生摘下口罩,聲色沉靜的說:“我們已經給病人注射腎上腺素,大概有五分鐘的時間,家屬最後和他說說話吧。”

女人哇的再次哭出聲,陳如龍無奈攙扶著她,走入了亮著燈的手術室中。

病床旁的垃圾桶裡,亂七八糟的扔著擦血的紗布,一個小護士站在旁邊,漫不經心的收拾著手術工具。

金屬病床上,絡腮鬍子的中年男人肚皮敞開,裡頭隱約可以看見被切開的翻卷內臟。

隨著呼吸機取下,男人像死魚一樣嘴巴一張一合,斷斷續續的說:“九……九兒,爹……爹捨不得你!”

女人撲過去攥著中年男人的手掌,蹲下去泣不成聲。

陳如龍看著他肚子上猙獰的傷口,不由眉頭緊皺。

腸胃、肝臟、腎臟、還有大小腸全部被幾乎切斷,人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蹟,常規醫學手段根本無法治療。

但如果自己使用補天蜘蛛的力量,將規則之力化為絲線,補全傷口的話,人應該能活。

父女兩人,一個淚眼婆娑,一個聲嘶力竭,陳如龍看著著實於心不忍。

他剛要動手,忽然又想到噬金鼠的話。

現在安全防衛所已經在調查本源之力的事,而且極有可能查到自己身上!

萬一被他們發現,那可就只有死路一條。

救,還是不救,這是個問題。

忽然,病床上的中年男人腦袋一歪,生命的各項指標都迅速降低。

女人精神崩潰,轉身衝著視窗的方向跑,就要從十八樓直接跳下去。

“爹,你路上彆著急,女兒陪著你一起走!”

悲劇即將發生,一旁的護士和醫生卻無動於衷。

最後一剎的掙扎,陳如龍終於咬牙伸手將女人拽住。

“別攔著我,讓我去死!”女人死死的拽著視窗,聲嘶力竭的喊道。

“給我十分鐘,興許我能把人救活!”

正哭得鼻涕冒泡的女人忽然止住眼淚,哽咽著聲音問:“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