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馬良說的話,虞晚棠瞳孔一縮,猛的攥緊了手,不讓自己露出任何一絲不對勁出來。

她看著馬良,馬良苦笑一聲:“是尤氏集團的大小姐找的我,我只是一時財迷心竅,但我是真的沒有想過,要害公司。”

尤笑找到自己的時候,馬良心裡是猶豫的,畢竟像秦氏集團這麼好的公司,打著燈籠都很難找到了,對方開出高價的時候,他確實心動,拿到錢之後,他心裡惴惴不安,但尤笑什麼都沒有讓自己做,漸漸的,就放心了。

他想著,說不定只是尤笑忘記了呢,這樣正好,自己不用做任何對不起公司的事情,還能白拿一筆錢。

就在馬良已經自我麻痺到信以為真的時候,尤笑聯絡他了,馬良心裡當然是不願意答應的,但是已經拿了對方的錢,不做事的話,他的後果只會更慘。

好在尤笑只是讓自己拍一張照片而已,馬良心想這件事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但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這件事居然會發展成這樣。

面前的兩個男人,一個沉著臉,一個滿臉笑容,卻讓馬良感到無窮的壓抑。

他把所有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和盤托出。

這是馬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心裡本來就承受了不小的壓力,現在好了,把這些事情說出來,心裡面好受了不少。

聽完馬良說的話,虞晚棠身子一晃,塵封的記憶如同潮水一般湧出來,整個人感到無比的窒息,她站起來,想要走出去,但渾身卻同脫力一般,剛走了一步,就跌坐在地上。

這時候秦御笙才注意到虞晚棠的情況並不好,雙眼空洞,像是承受了巨大的打擊一樣。

他扶著虞晚棠站起來,見她臉色難看,微微蹙眉。

“先走吧。”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清晰明瞭,沈澈一個人也可以解決好。

虞晚棠是被半抱著離開會議室,直到已經到了秦御笙的辦公室,還沒有回過神來,依舊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之中。

坐在沙發上,她抬頭,看著外面的太陽,思緒漸漸回到了大一那一年。

那一年剛上大學,全家人都很高興,當時她並不知道家裡的情況,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每次放假回家的時候,爸爸媽媽都沒有任何的異樣,那段時間,她的堂妹,也就是尤氏集團的大小姐尤笑,時常會來家裡找自己玩。

她和尤笑年紀相仿,更是從小一起長大,基本她有的東西,都會給尤笑一份,他們兩個人雖然不是親姐妹,卻勝似親姐妹。

仔細回想起來,當時尤笑看著他們家的目光是透著貪婪,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們掏心掏肺對待的家人,就已經在算計這一切了。

當時父親還特意找到自己,委婉的提醒她,不要跟尤笑走得太近,但她沒聽,甚至還怒斥父親,說他不能因為有錢了,就不顧家人親情。

後來更因為愧疚的原因,對尤笑就更好了。

這一切多麼諷刺,她為了尤笑,跟父親吵架,對家裡的情況一無所知,自己的好妹妹一家人,卻在算計,要怎麼從他們家的手裡搶走一切。

她當時瞎了眼,把壞人當成是好人,還真心相待,實際上,人家只是在利用。

最後家裡破產了,看著尤笑還有自己的叔叔堂而皇之的進入了他們家,用高高在上的語氣告訴自己,現在家裡的一切都不是他們的,那個時候,她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家裡之所以會破產,就是因為尤笑他們一家!

她到現在都不會忘記,被趕出去的那一天,尤笑穿著一身高定,居高臨下,蔑視的望著自己。尤笑對自己說,她這些年在虞晚棠面前卑躬屈膝,為的就是有一天,讓虞晚棠也變成這樣。

她說自己在虞晚棠面前,就是一條狗,但現在,虞晚棠才是真的喪家之犬。

她把尤笑當成自己的親妹妹一樣看待,但是在尤笑的心裡,自己這麼做只不過是施捨,她看不上虞晚棠給的一切,因為她要的就是虞晚棠的一切。

從小到大所擁有的一切,一夜之間化為烏有,巨大的落差,讓虞晚棠無法接受。

她好恨,恨當初自己有眼無珠,恨自己沒有早早地發現家裡的狀況。所有的恨意並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減少,反而因此逐漸增加。

心頭的恨意被很好的隱藏起來,就和氣球一樣,輕輕一碰,就會被戳破。

虞晚棠眼中流露出來的強烈恨意,讓秦御笙覺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