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夢坡齋書房。

賈珠賈瓊沈自徵三人圍茶几而坐,品茗笑談,聆聽仙樂。

未幾,元春撫琴畢,亦圍坐而來。

看著端坐品茶的元春,豐滿的面頰細膩如雪,朱唇點點,眼神婉轉,頗為賞心悅目。

雖這琴音聽過數次,然賈瓊仍感覺一如初次,每次皆閉目傾聽。

琴停音歇,仍有餘音繞樑之感。

不由誇讚道:“大姐姐的琴技高超,弟每次傾聽皆彷彿如第一次聽聞,不由閉目聆聽。

這數次所奏各有不同,或小橋流水;或高山幽寂;或如金如石,如入戰場聞那金戈鐵馬。弟甚欽佩之。”

聽著賈瓊那好不吝嗇的誇讚,元春眉低目垂,杏眼微眯,眼角流轉出笑意,又兩腮微紅,嘴角上揚,帶起淺淺酒窩。看著賈瓊說道:

“瓊弟,你如何每次都這樣調笑姐姐,姐姐哪有你誇讚的這般好。”

說完,一手端起茶盞,捏著絲絹的手,成蘭花指般又執起杯蓋,連著絲絹一起遮住面龐,遞至唇前,略呷了兩口。

星眸流轉,微微抬眸,偷偷看了眼賈瓊三人。見三人皆未看向自己,方輕輕撥出一口濁氣。

賈珠聞言,桃花眼也是笑意盈盈,嘴中調笑道:“大妹的琴藝一如往常,優美動聽。”

聽到兩人的誇讚,沈自徵遂也說道:“賈家姐姐,琴技高超,不同凡響,與家姐還並張家姐姐不分軒轅,難較高下。日後若是有機會再與家姐見面,當有共同言語之處。”

聽見三人俱是不斷誇讚自己,元春自信的面頰上,也是不斷湧現羞意,潮紅陣陣。

遂簡單找了由頭,說道:“大兄與瓊弟還有沈家弟弟且聊著,我去後院找老祖宗,看看寶玉醒了沒。”

隨後便攏著褶裙,向院外而去,出的書房,一路小跑,帶起陣陣環佩玎璫,聲音不絕於耳。

抱琴也只得隨之一路小跑而去。

見著元春離開,賈珠定了定神,隨後便向沈自徵問道:“師弟,你與張家伯父還有沈妹妹可說定了。”

沈自徵見賈珠如此說,也知曉賈珠是將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的。笑著看了看賈珠與賈瓊,隨後又面向賈珠,說道:

“謝師兄關愛,昨日張家伯伯提前回來,弟與伯父言說了。

伯父雖同意我姐弟去父親那邊過年,然又擔心我等路上安全。

我又言說師兄之言,伯父便也同意了下來。

我與家姐溝通後,也皆是覺得師兄提議甚好,這事就要麻煩師兄了。”

“這有何可謝之處,師兄弟之間本就要互相關愛。再說我兩父輩也相交默契,我三人又師出同門,兄友弟恭,理所應當。

正好明日我姨娘家便有一艘商船出發前往金陵,會於山東臨清停靠,再之後你們尋沈伯父也方便些。”

事情說畢,三人又品茗一番。

看著窗外的瀟湘斑竹,沈自徵彷彿想起了什麼,遂說道:“師弟,之前在恩師家中時,曾聞你作過兩首關於翠竹詩賦,可否誦讀一番。讓為兄也一飽耳福,品鑑幾分。”

賈瓊聞言,遂將竹石與自己做的那首雜詩一一誦讀,賈珠與沈自徵自然又是一番品鑑,豔羨賈瓊之詩才。

又知曉兩日前自己走後,賈瓊與天然居所作對聯,和智斷丁老二的案子,更是讚不絕口。

正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三人連忙看向門口。

只見王夫人帶著幾個丫鬟,快速走進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