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賈敬簡單的話語,賈瓊不由深深呼吸幾次,定了定心神,以往兩府掌權人,自己都有見過,只是很少說些什麼,今日這賈敬如此說,意思是想在自己身上押寶嗎?

關於這點,賈瓊不清楚。但是這也是一次機遇,可以瞭解很多賈家事情的機會。

賈瓊思忖了一會,抬眸看向賈敬,其見自己看去,低垂的眼皮稍微抬了幾分,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自己。

見此,賈瓊便問道:“大老爺,珠大哥這次的事情是怎麼回事,為何突然變成這般情況。”

賈敬聞言,看著賈瓊的眸光異常冷靜,面色毫無波動的說道:“珠兒只是暴斃而已。”

聽著賈敬這清冷的聲音,賈瓊不由一愣,不可思議的看著賈敬。

不假思索的說道:“暴斃,怎麼可能是暴斃,不說東府的事情。政伯他。。。”

看著賈瓊驚詫到不可思議的樣子,賈敬不由露出一絲冷笑,隨即說道:

“你還是不如瑚兒與珠兒,若是他們兩就絕不會問出來,或者你也明白其中的原由,只是不願相信罷了。

既然如此,那今日我便給你掰開了揉碎了,與你解釋一遍這為人處世,過了今日,你需自己學會考慮,無人再教授於你。”

說完,深深的撥出一口濁氣,停了幾息,方說道:

“暴斃,也只能是暴斃,不然兩府丟不起這個人。至於具體原由,不過是爭鬥失敗了而已,這些人不要臉的程度是不斷重新整理底線啊。

此前文臣與皇帝以珠兒與你更進一步的機會,讓兩府以京營軍權作為交換。然事情過去這般長時間,他們這是後悔了,政治交換都出而反而,哼。

因此便使人來敗壞珠兒的名聲,這是其一;

其二珠兒身體大病初癒,未必能承受的了這酒色掏空。

其三若珠兒身體受損,明年的科舉珠兒未必參加的了。

這有可能是皇帝安排的,也可能是文臣幾個黨派安排的,還有可能是勳貴安排的,也不排除是王子騰這個舅舅安排的。

那日去喚珠兒的丫鬟,其與其全家盡皆死了,無從查起。

所以你日後不可小覷了這政爭,做事要思慮周全,再行考慮。”

說完,略微咳嗽幾聲,清了清乾澀的嗓子,又極度冷靜的說道:

“至於你政伯,他只是怒其不爭而已,如此輕易的著了別人的道,便想讓他長個教訓。

你也不要覺得你政伯打的重,我們哪個不是棍棒底下出來的。

他只是順勢而為,且你政伯也留手了。

只是未想到珠兒身體不曾完全恢復,經此一事,鬱氣凝結,居然一病不起,以至於現在身亡。

不過這些都不是關鍵之處,珠兒用的藥有些問題,用藥皆是固本培源之藥,藥方不曾有問題。

而是有一味藥被替換了,雖然此藥也是補藥,只是不曾想兩藥混合,則變得無藥性,更有些慢毒。

本來只是順便就此機會,除了你珍大哥的媳婦,只因其為王家爭取的東西太過了,東府自她管賬,已經被他暗中給予了王家諸多好處,銀錢也有數十萬兩之多。”

此話一出,賈瓊既是震驚又是惋惜,未曾想賈珠的去世居然如此戲劇化,也更恐懼政爭如此殘酷,如此無所不用其極。

說完看了看賈瓊,眉頭微微皺起,思忖了一會,方說道:“你可知除了這點,我們為何要除去這王熙鸞,卻又不讓你珍大哥將她修了。”

賈瓊聽聞此言,也知曉賈敬想要考較自己,收起心中的震驚,略思忖一二,嘗試著說道:

“其一,現在兩府三位嫡系的大婦全部是王家女,日後若有意外,很有可能導致宗族弱於王家,使得族內資源更容易被王家攫取,需要至少去掉一位。”

說完,看著賈敬只是略微的點了點頭,繼續看著他,隨即想了一會才又說道:

“現在王家叔父掌管京營,我們需要與他和善相處,不好得罪於他,所以這珍大嫂子只能犯錯而自裁,而不能修了。”

嘴上說著,賈瓊心中卻想著,世家大族果然夠狠。

且賈敬自己在意名聲,當時不殺了王熙鸞,現在藉著賈珠的事情處死王熙鸞,果然雙標。

他可不信王熙鸞是自裁,應當是被賈珍親手殺了,說是自縊了;也有可能是賈敬安排人出的手。

見賈瓊良久不說話,賈敬遂問到:“可還有了?”

賈瓊想了想,實在想不出來再多的原由,旋即搖了搖頭,說道:“小侄暫時只能想到這些。”

賈敬聞言,仍是不語,看了賈瓊一會,方說道:

“其三,京營中多有我宗族勢力,他無法全部指揮,而我們需要其遮掩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