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拐彎處,正是兗州府被沖垮的那段堤壩。

河邊正在挖土修堤壩的人們,聽到河面上遠遠的呼救聲,一個個不由自主的就直起身子朝河面看去,甚至有幾個腰繫一圈葫蘆的人一看河面上的情景,立刻跑回去找繩子往身上綁,綁好之後把繩子另一頭交給身邊人,一起朝河邊跑去,在沈景城幾人快要到達這邊時,一個猛子紮下去就去攔截。

沈景城見有人下水救援,努力踩著水帶著傅昱和顧繡被衝到幾個人面前時,立刻把傅昱交給攔截的人,自己則一手拉著顧繡一手迅速抓住另一個來救援的男人。

幾乎是那人抓住他的剎那,那人身上的繩子立刻繃緊,緊接著幾人就一同被拉向岸邊。

因為截住傅昱的是好幾個人,而沈景城這邊卻是一個人,是以傅昱要比兩人先一步被拉上岸,而傅昱上岸第一件事就是扒衣服,然後就手軟腳軟的跑向沈景城和顧繡。

還算這小子有眼色。

沈景城見他跑過來,心裡略感安慰。

誰知,他跑是跑過來了,卻是越過自己,直接跑到顧繡跟前,刷一下把他那溼漉漉的外袍就罩在了顧繡身上。

沈景城回頭,就看到顧秀那渾身溼透的曼妙身姿在眼前一晃而過,緊接著就被傅昱的衣袍遮了個嚴嚴實實,然後他就看到傅昱急切的關心起自家小姨子來:“怎麼樣?你沒嗆水吧。”

“沒有。”顧繡在他的衣袍的籠罩下,連連搖頭,一張小臉被水泡的煞白煞白的,髮絲一縷縷的貼在臉頰,看起來又嬌又弱,有些可憐。

沈景城看著兩人那樣子,嘴角忍不住一咧。

這可真是見色忘義,好歹真正救了他的人是自己吧。

但想到顧繡今年已經十八,他這好友也已經二十,兩人眼看著誰也不主動,他急都快要急死了,如今剛好,回去就有理由讓傅昱提親了。

河對岸的顧錦遙遙看到幾人被救,立刻鬆了一口氣,渾身一卸力差點趴到馬背上。只感覺渾身都汗津津的。

可嚇死她了,幸好老天保佑啊!

這邊的沈景城見傅昱只顧著關心顧繡,都顧不上感謝救他們的人,立刻上前一步對幾人躬身一揖到底:“幾位救命之恩,沈某必不敢忘,不知幾位貴姓,待日後沈某必來向幾位致謝。”

聽到沈景城的聲音,傅昱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跟著沈景城躬身施禮:“感謝諸位救命之恩。”

顧繡見狀也連忙福身施禮,表示自己的感謝。

“不敢當不敢當。。”幾人爽朗的連連擺手,他們只是普通老百姓而已,力所能及的小忙,他都不吝於幫忙。

更何況,他們幾人本來就是隨時準備救落水之人的,當然,他們準備救的是岸邊這些正在修堤壩的人,救沈景城幾人純屬巧合。

“都在幹什麼呢?”幾人話音一落,一道高喝忽然響起。

沈景城抬頭,就看到一個官兵朝這邊走過來,他身後還有一隊整齊站在那裡的官兵,那些官兵中間有一個身穿蟒袍的男子靜靜注視著這邊。

秦季顯是過來巡視堤壩進度的,過來的時候,沈景城幾人已經被救,他看到就是一群老百姓不幹活,在河邊聊著天,心裡頓時有些不悅。

那幾個救人的百姓,不敢擔著偷懶的罪責,連忙跟那個走過來的官兵說了一下沈景城幾人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