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王立冬一家來到了三院,走到病房門口,就聽見屋裡傳出嘈雜的聲音,他推開病房門,屋裡擠滿了人,煙霧繚繞的

都是光字片的鄰居,不少是跟著周父一起幹活的泥瓦匠,大家見到王立冬,都紛紛客氣地打招呼,王立冬笑著一一問好,然後走到窗戶邊推開一扇窗戶,一陣寒風吹進病房,屋裡的眾人不僅都緊了緊衣服。

周志剛喊了一聲,讓他把窗戶關了,大冬天的,開什麼窗戶。王立冬不僅沒關,又開啟了一扇窗戶,“前些天我看了一篇報道,二手菸會影響孩子大腦神經的發育,要是吸多了,孩子的智商會下降”

一眾吞雲吐霧的,包括周志剛都卡頓了,大多人還是會看眼色的,沒一會兒,房間內就只剩下周家自己人。

等煙味散得差不多了,王立冬重新把窗戶關上,周志剛看向他道,“你剛才說什麼二手菸會影響孩子智商,真的假的?”

“你以為我是為了趕人才忽悠你的?“王立冬坐下接過媳婦遞上的茶杯,“最新的科學研究顯示,不止降智,還會引發哮喘,支氣管炎等”

“咔嚓!”病房門被推開,喬春燕特有的大嗓門在房間裡響起,“乾爹,我來看你了!”

喬春燕帶著兩閨女,提著一袋凍梨,出現在了病房裡,“哥,嫂子,你們也在啊。”

幾人互相打了招呼後,喬春燕放下禮物,拉著兩閨女來到病床前,催著兩閨女,喊了聲‘幹爺爺。’

喬春燕兩閨女,大的有14歲,小的也有13歲了,長得亭亭玉立,大的和母親性格相似,性格大大咧咧,小的則有些內向,說話像是蚊子叫。

“好好,”周志剛招呼三人快坐,喬春燕客氣了一句,挑了個靠近周母的座位坐下後,詢問起了乾爹的病情,得知只是骨折,直呼乾爹福大命大,去年光字片有人修屋頂摔地上,不過那人運氣就不怎麼好了,傷了脊髓,下半身不能動了,今年上半年,老婆扔下孩子跑了,可悽慘了。

“等將來我有了條件,就把我爸媽一起接走,這光字片一到下雨,出門就是沼澤地,大冬天上個廁所,還得擔心摔跟頭”

付麗麗輕輕磕了磕他,她有些看不明白,喬春燕這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當著他面說這些話,王立冬笑笑,讓媳婦繼續看戲。

周母拿了兩根香蕉,塞到了喬春燕兩閨女手裡,“住了幾十年了,認識的人都在光字片,要是搬出去,想找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這還不簡單,房子買在光字片附近不就行了,想要串門了,幾步路的事.”喬春燕轉頭看向王立冬道,“哥,你說是不是?”

王立冬點頭認可她的說法,“不過這事我說了不算,周家是我爸和周秉義做主,得問他們倆的意見。”

喬春燕笑道,“秉義大哥肯定.”

說曹操,曹操就到。

周秉義夫妻倆推門進了房間,和喬春燕打了聲招呼,“遠遠就聽到你的大嗓門,說我什麼呢?”

喬春燕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周秉義想了下,看向父母徵詢道,“爸媽,你們什麼意見?”

王立冬忍不住笑道,“你這話問的,太沒水準,也太沒誠意了。人活一世,誰不想過上好日子的,至少我長這麼大,就沒遇上過一個不想過好日子的。

他說著看向三兒子道,“肚子餓了,桌上有白麵饅頭和窩窩頭,你們想吃哪個?”

三豆丁異口同聲回答,“白麵饅頭。”

周秉義臉色有些不好看,“我們做子女的,要尊重父母的意見,而不是想當然,搬家這麼大的事,我當然得徵求爸媽的”

見兄弟倆又嗆了起來,周父不得不出聲勸架,“咳咳,行了,都少說兩句。我們住得挺好的,哪都不去。”

周秉義又勸了兩句,老兩口態度非常堅決,那麼多人都能住,他們為什麼就不能住了,讓大兒子別操心,他們住得挺好的。

周秉義只能無奈嘆了口氣,表示尊重兩人的意見。

“啪啪啪啪啪啪.”王立冬鼓掌道,“太感人了,人間自有真情在,好一副父慈子孝的畫面。”

周秉義和周志剛都有些生氣,周秉義斥道,“周秉昆,你什麼意思,有什麼話就當著大家面說,別整天陰陽怪氣的。”

王立冬拿起一個蘋果,又找了水果刀,“你要真孝順,就不會問爸媽意見,而是直接給爸媽安排好房子。

因為你問了,他們肯定會回答:不搬家,因為他們怕麻煩你。

你現在是什麼身份,一個上門女婿而已。

上門女婿有多難,大家都知道,說好聽點是女婿,實則就是個傭人,遇上刁蠻的人家,可能連條狗都不如。

爸媽心疼你都來不及,怕因為他們的事,會影響你老丈人家對你的看法。

這個結果,我都能猜到,你這個京大哲學畢業的,別說猜不到?!

這麼一來,今後但凡有人問起這方面,你就可以正大光明解釋不是我不想孝敬爸媽,而是我爸媽不讓我孝敬。

你自己呢,就可以繼續心安理得住在丈母孃家幾百平的大房子裡了。”他說到這,摸了摸小兒子腦袋,看著三個兒子道,“爸爸今天教你們一個新名詞叫做偽君子!”他指了指周秉義,“外表正派,實際上卑鄙無恥的小人”

見周秉義臉部扭曲的不像樣子,付麗麗狠狠掐了他腰子一把,讓他別說了,喬春燕大女兒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惱羞成怒的周秉義再也忍不住,揮起拳頭捶向王立冬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