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行李帶上,來車了。”芬格爾吹了聲口哨,抖擻精神,快活得就像有食吃了的小豬仔。

路明非一疊聲應著,緊隨其後,帶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往檢票口走去。

火車汽笛聲和列車員的聲音在大廳裡迴盪,路明非很快就看見一道穿墨綠色列車員制服的身影出現在檢票口後,手裡拿著個銅質小鈴使勁搖晃。

有些詭異的是,現在明明才下午兩三點,但整個候車大廳裡的人彷彿都在酣睡,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存在。

大廳裡吹進一陣陰風,路明非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候車的那些乘客該打牌打牌,該聊天聊天,似乎沒有一個人察覺有一輛特殊的列車駛進了站臺。

這讓路明非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這感覺……像去往地獄的列車?”

“是那傢伙的言靈啦。具有一定的催眠效果……別看他現在正經得像個老實人,但脫了那身制服,他在學院裡是個純度24K的后街男孩粉。”芬格爾漫不經心地解釋道。

“言靈?”路明非有點懵。

芬格爾沒多解釋,這時候他湊到檢票口前,掏出車票劃過驗票機,綠燈亮起,“嘟”的一聲。

“芬格爾,沒想到你又降級了,史無前例的F級,恭喜啊。”列車員瞥了一眼,語氣陰陽怪氣。

“讀書人的事,能叫降級嗎?”芬格爾扭了扭屁股,死豬不怕開水燙,一邊說著,一邊又有些回憶當年美好時光的樣子感慨道,“說起來當年我也曾經風光過啊……”

“你現在的樣子就好像副校長一邊喝著啤酒看老電影,一邊感慨‘老夫當年也年輕過啊’。”列車員無比毒舌,一邊掏耳朵一邊道,“放心,你現在還只是F級而已。聽說他們在研究進一步拓展血統階級的下限。能夠讓校董會專門為你開會研討,你應該感到萬分榮幸。也許下一次坐車的時候你就不是F級,而是G級了。”

芬格爾目瞪口呆:“我靠,這幫傢伙還有沒有人性!F級已經是農奴階級了,再往下就是騾子了!我芬格爾堂堂正正做人,在卡塞爾學院勤奮苦讀八年,我就是餓死,從樓上跳下去,我也……一定要把畢業文憑拿到手。”

列車員鄙夷地看了芬格爾一眼,兩人打嘴炮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視線轉到人高馬大的芬格爾身後,看到路明非刷了下車票,一道綠光閃亮,列車員愣了下神:

“嗯?S級新生?路明非?”

他看了下排程表:“該死!大概是排程哪裡出錯了,你的階級可是罕見的S級,珍貴程度堪比你們中國的大熊貓。理論上你剛一落地芝加哥機場,就應該有列車在站臺等你,高階級會有對應的特權。”

芬格爾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望了眼身後默默無聞的路明非:“S級?不是隻有校長才是S級嗎?”

“不止,不過總共也不超過10個人,他們每個都是混血種史上有名有姓的大人物。”列車員說,“快上車吧,古德里安教授早在列車裡等待多時了,準備給新生做入學輔導。”

路明非撓了撓頭,他感覺自己沒太弄懂狀況。

混血種?大人物?怎麼感覺每個字拆開都還認識,連在一起就聽不懂在說什麼了?

……

“下午好!路明非!我們又見面了!”歐式風格的典雅車廂裡,古德里安教授身著正式西裝,出現在了路明非的面前。

“下午好,教授。”路明非一邊回應,一邊忍不住四顧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