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稹想把城北碼頭拿下來,但在此之前並沒有太多的瞭解,便讓溫大亨去打探了一番,溫大亨將訊息帶回來後,辛稹卻是微微皺眉。

原本沒有將此事估計得簡單,但這般複雜,卻是超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辛忠道:“長江是一條黃金水道,尤其是江陰這一段,更是內河與海洋的交接處,海上貿易與內河貿易在此匯聚,是真正的財富聚集之地。

其他的碼頭現在都是有主的,就這個城北碼頭因為申屠勝死了,其他人才有伸手進來的機會,怎麼可能不爭一爭呢?”

辛稹點點頭,轉頭與溫大亨道:“大亨,你仔細說說這幾家的詳細情況。”

溫大亨原本便是申屠勝的手下,自然對碼頭的情況瞭解頗多,趕緊詳細說了起來。

“此次主要想要插手城北碼頭的有申屠贏、申屠越,申屠贏是申屠勝的親弟弟,身後的應該是呂家。

至於申屠越,是申屠勝的族弟,申屠勝的爺爺有三子,申屠勝這一支屬於大房,二房沒有什麼能耐,三房則是申屠越這一支了。

申屠越手上也有一個船隊,不過他是走海上的,據說還有海盜的影子在,他與揚州徐家關係頗近,估計是徐家想要插手了。

揚州徐家是做海貿生意的,是兩淮有名的海商,因為金兵到了六合,揚州現在也已經岌岌可危,大約是想到江陰這邊拿一個立足點了,這是一條過江龍,不好惹。

除了這兩家,江陰大族也都盯著碼頭,不過他們自知能量不足,大約不會明著插手,但估計有機會便會過來渾水摸魚。

但小人聽說江陰守將惠熙鎧對這城北碼頭恐怕有些想法,如果軍隊插手,到時候麻煩就大了。”

呂家、徐家、海盜、海商、軍隊……果然是燙手的山芋啊。

辛稹皺著眉頭想了想道:“呂家有申屠贏出面,徐家有申屠越,他們爭申屠家的族產,名正言順,咱們想要介入進去,可沒有什麼名義,大亨,申屠勝有沒有留下家人?”

溫大亨點點頭道:“有,但是約等於無,申屠勝的原配沒有給申屠勝生下一兒半女,前些年還病死了,前幾年取了一個續絃,倒是生了後裔,但就是一個小女孩,所以申屠家的其他人才會出來掙家產。”

辛稹眼睛一亮:“那也無妨,誰說女子不如男,女孩子也是申屠勝的後裔嘛,她有這個資格的,大亨,你是申屠勝最為信任的手下,現在申屠勝慘死,你作為他的手下,難道不該幫助舊主的遺孀順利繼承遺產,免得遺產旁落?”

溫大亨遲疑道:“公子您的意思我明白,但恐怕沒有那麼簡單,申屠勝的妻女已經被申屠贏派人保護了起來,咱們恐怕是見不到的。”

辛稹不悅道:“什麼保護起來,那是劫持!是為了吞併申屠勝的家產!明白麼?”

溫大亨苦笑道:“明白是明白了,但小人實在沒有辦法啊?”

辛稹笑道:“無妨,你之前不是有一些手下麼,都被殺光了麼?”

溫大亨趕緊搖頭道:“小人在碼頭上還有一些同鄉可以招攬,但僅憑這些人,也沒有辦法將申屠勝的妻女給救出來。”

辛稹看向辛忠道:“忠爺?”

辛忠點點頭笑道:“你有多少人?”

溫大亨苦笑道:“這得看有多少錢,若是錢足夠,大約可以叫上二三十人,若是錢不夠,大約便只有七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