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四年,臘月十八,幽州,薊縣,盧龍節度使府邸。曾經劉總的府邸,如今已經變成了王承宗在幽州的行轅。

曾經劉總的書房,如今也已經變成了王承宗的書房。曾經劉總的書桌座椅、筆墨紙硯、甲胃兵刃,如今同樣變成了鳩佔鵲巢的王承宗的私人收藏。

靜靜的坐在曾經屬於劉總那寬大、舒適的書房之內,舒服的依靠在曾經屬於劉總的紫檀木椅之上,饒有興致的把玩著曾經屬於劉總心愛的筆、墨、紙、硯,桌面上放著一張不太大,但是寫滿了資料的紙張,紙張上面詳細的記錄了自己來帶盧龍薊縣這整整一個月的收穫。

十三萬精銳步卒、三萬精銳騎兵、二十萬有潛力訓練成為戰兵的壯丁,還有原本應該屬於劉總,從豪族、門閥、寺廟搜刮來的驚人的財富……但是此時此刻王承宗的心中有說不出的快感!

如果有什麼遺憾的,那就是那就是自從殺兄弒父之後,劉總對女人已經不再感興趣。

以至於就連府邸之內承擔僕役的,都是一些眉清目秀,細皮嫩肉的小哥,而不是唐人更常用的侍女。

妾,顯然早就已經被劉總自己料理掉了,至於劉總自己的妻子、兒女,並沒有動其分毫,反而在抵達的第一時間,將他們孤兒寡母送往了關中,雖然無法享受在盧龍時候的權勢和地位,但是在越發繁榮的大唐心臟,他們可以衣食無憂。

王承宗保留了自己最後的一份底線,也算是完成了劉總最後的沒有說出的囑託,當然還有內心的那份執著。

畢竟,如果沒有劉總最後的提示,王承宗不可能知道那一枚劉總的信印才是真正調動整個盧龍的信物。

沒有那一枚劉總的信印,王承宗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如此順利的完成對於整個盧龍的接管,更談不上利用劉總遺留的東西,完成對於天竺教派的血洗和掃蕩。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些都應該算是劉總最後送給自己的,為劉總延續一下血脈,也算上應有之意。

只不過,女人嘛,也不算麻煩。在劉總和自己幾輪的屠戮和清繳之下,盧龍境內所有的豪門大族已經徹底煙消雲散。

男人,要麼被梟首之後做了花肥,要麼成為了奴隸,至於女子,自然是被投入了教坊司之中。

戰爭、叛亂、殺戮……從來就不什麼好的詞彙,作為被屠戮者,命運從來都是悲慘的,男人尚且如此,那麼女人則更加的悲慘。

劉總不是什麼好人,王承宗自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惜香憐玉更不是他們的心境能達到的,嘴角劃過一抹淫笑之後,王承宗開口呼喚親隨。

“來人~”

“大帥~!”

“去教坊司選幾個美人過來。”自己親信離開,王承宗不經意間抬頭向外看去,透過玻璃窗戶,王承宗可以看到窗外再次飄起了雪花。

眯起眼睛,微微的看了看漫天飛揚的額雪花,拿起了書桌之上那張寫滿了資料和資料的紙張閱讀起來,伴隨著閱讀,王承宗臉上掛滿了笑容。

大約一刻鐘之後,王承宗將手中記錄了整合資料的紙張放在了書桌之上,接著從座椅上起身,走到了房間正中間,火爐的邊上。

此時此刻,房間之間狂風驟起,雪花開始漫天飛揚,而房間之內,火爐中的煤塊在熊熊燃燒,給整個房間帶來了無限的溫暖。

靜靜的站在火爐的旁邊,望著窗外,思緒卻開始飄飛。說來也算是老天庇佑,從王承宗抵達幽州之後,整個盧龍幾乎陷入了連綿的降雪之中。

說實話,曾今的王承宗一點都不喜歡下雪,因為下雪意味著寒冷、艱苦、逆境,換句話說,雪天在室外寸步難行。

但是現在,看到雪花的一瞬間,王承宗感覺到的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因為大雪就是一道不可能逾越的防線。

只要大雪還在不停的下著,朝廷的兵馬就不可能在狂風暴雪中行軍,前來進攻自己。

那麼自己就在風雪的掩護之下,繼續整合劉總遺留在盧龍的力量和資源就是安全的。

也正是因為大雪的掩護,自己才完成了從兵力到資源大規模的重新配置,至少在王承宗看來是這樣的,否則,如果朝廷知道了自己在盧龍瘋狂的積蓄力量,不派兵出擊才是怪事。

而現在,薊州幽州涿州深州冀州貝州……北起苦寒之地的幽州,南到河北心腹地帶的冀州,延綿了數百里的一條一字長蛇陣已經初具規模。

對於這條一條經過精心設計,以堅固的城池為核心的一字長蛇陣,王承宗還是極為滿意的。

在王承宗看來,有這樣一條防線的存在,足以保證自己的安全。當然,更讓王承宗滿意的是那些從各個天竺教派寺廟中獲得的財富。

安史之亂後,整個河北戰火連連,就連不少門閥、世家都受到了影響,但是天竺教派的那些禿驢們,卻憑藉教派的因素,香火不斷,愈發的壯大。

從某種意義上說,安史之亂後大半個河北幾十年的積累,其數量之巨大,遠遠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這其中甚至包括了那些天竺教派本身。

幾天之前,王承宗剛聽到自己的親信預估的被搜刮的財富總量的時候,險些直接過去。

饒是現在,已經過去了四五天的時間,王承宗依舊覺得那些數字不夠真實,直到王承宗親眼看到天山連海的浮財之後,徹底陷入了癲狂。

打仗打的是什麼?打的是經濟,打的是後勤,打的是底蘊。有從天竺教那裡清繳來的財富,有從天竺教派那裡清繳來糧草,有從天竺教派那裡解放的青壯,再加上接收的十幾萬精銳的盧龍軍戰兵……誠然,這一切還沒有整合起來,誠然,現在是自己最危險,最虛弱的時候,但是,大雪為他提供了最需要的時間。

王承宗相信,只要大雪繼續下,經過一個冬天的整合,自己將無所無不能,用不了多久看似強大的朝廷,必然臣服在自己的腳下。

開春之後,如果朝廷敢於動手,那麼,他王承宗不介意讓那位御駕親征的小皇帝和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將軍知道到底誰才是真正的老大。

就在這片刻的功夫,書房的房門已經被推開,自己親信已經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