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汴州決戰:你們繼續前進!(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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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擂鼓,沒有號角,沒有陣型,沒有佇列,甚至天還沒有徹底亮,叛軍竟然就已經開始進攻了。
碸在千里鏡裡面看了又看,再三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之後,望樓之上的哨兵迅速吹響了敵襲的號聲。
幾乎是一瞬間,留在營內,本就是和衣而臥,全身甲冑的長纓軍士卒迅速起身。
留守的幾名軍校第一時間衝到了營門開始觀察外面的情況。重步兵、輕步兵、弓箭手、弩手拿起武器,迅速衝向了營牆的方向,準備迎接或許會開始的襲擊。
工兵、後勤、器械則迅速衝向了八牛弩和投石車位置,開始準備為八牛弩和投石車備戰。
整個營地中,只有兩個地方相對平靜,至少看起來沒有受到影響。一處,自然是炊事班所在地的位置。
碸炊事班的營地中正忙得熱火朝天,炊事兵們穿著白色的布衣,雙臂套著套袖,腰間繫著圍裙,一個個不停的灶臺、砧板、面板之間穿梭。
幾張面板之上,一團團的面在這些膀大腰圓的炊事兵們手中被不斷的揉搓鍛打,最後根據用途形成最後的形狀;按照長纓軍的條例,炊事班做飯的時候應當儘量使用無煙灶,並見諒減少煙塵,減少暴露目標的,可能,但是,此時此刻,炊事兵們顯然已經不再顧忌這些,灶臺中的煤塊正在熊熊燃燒,一團團的白煙正在隨風飄散;油鍋中的熱油滾燙,一個炊事兵取一條坯條在非刀口面用小毛刷刷少許水,再放上一條坯條重疊,用細木棍在坯條中間撳壓一下,使兩坯條相粘,然後用雙手托住坯條,輕輕拉長,右手將坯條扭轉兩圈,再邊拉邊放入油鍋中,另外一人,一邊炸一邊用筷子翻動,等到火候合適,就從鍋中撈出,改刀成短節,放置在竹屜之上,此時此刻,兩人的身邊,條形筆挺飽滿、色澤金黃的油條已經堆積如山。
油鍋的旁邊,白色的蒸籠上正在吱吱的冒著白氣,肉包子那濃郁香氣悄無聲息的向周圍傳去。
在炊事兵灶臺的邊緣,一張巨大的鐵鍋中湯汁在沸騰翻湧,鐵鍋的旁邊,一名炊事兵飛快的朝鍋中扔出已經被切碎的野菜,一人不停的把雞蛋打入鍋中,第三人則在用工兵鏟在大鍋中不停的翻湧,同時將一盆盆已經汆好的肉丸子倒入鍋內。
……碸就在這時候響起的號角,引來了炊事兵們的一陣陣罵聲。
“狗日的叛軍!”
“平時不都要直少日出了才開始麼,今天出洞這麼早!”
“等一會耶耶們騰出手來,把你們蛋黃都給捏爆了!”一邊說著,一邊罵著,一邊操作著,絲毫沒有影響這幫炊事班的大佬,按部就班的的汆丸子,蒸包子,炸油條,攤煎餅……用他們的話說,這大機率就是兄弟們這輩子最後一次吃飯了,不能用六菜一湯給兄弟們踐行,算是愧對兄弟們了。
所以,最後的這頓早飯,無論如何也要讓兄弟們吃飽了,吃好了,吃爽了!
碸乍一看,這一幕似乎沒有超出傳統火頭軍的範疇,然而,在炊事兵營工作區的旁邊幾步的地方……一排排的皮甲、梭子、葉子甲、扎甲等各式各樣的甲冑被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了地上。
在這些甲冑的旁邊,則擺放著一大堆,型號不同,樣式各異,看起來凶神惡煞,用起來煞惡凶神的兵刃。
如果需要,這些看起來和藹可親的炊事兵們在短短几十息的時間內,就可以化身成為這個世界上最為恐怖的存在,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神鬼辟易。
另外一處比較平靜的地方,則是營地中央的,唯一一座木質的建築之中。
十幾名內內穿道袍,外穿輕甲,腰間橫刀,背後拂塵的火藥師正在小心翼翼的為每一枚手榴彈和炸彈裝填引信,做開戰之前最後的準備。
說實話,原本郭戎是不希望把數量有限的黑火藥用在這裡的,但是在最後的時候,吳少雄給了郭戎一個建議:碸佈局要布的細緻,做戲要做全套,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朱寨之戰結束之前,叛軍中的盧龍軍騎兵已經提前成建制的撤離,也就是說戰鬥的整個過程對方瞭如指掌。
朱寨一戰,郭戎贏了,但是主要贏在佈局精巧,贏在長纓軍的軍紀森嚴,訓練有素,但是真正驚豔,真正徹底扭轉戰場局面的還是火藥。
如果對方不知道,無所謂,但是既然對方已經知道了,那麼郭戎如果希望達到那種竭盡全力的效果,那自然要把這東西也用上,否則,殺手鐧都不用,如何能算得上力戰而亡。
剛剛聽到這建議的時候,郭戎頗為糾結。黑火藥這東西,除了木炭,硝石和硫磺都不是生活常備品,好不容易攢出來一點,讓郭戎用在這注定要失守的營地中,郭戎多多少少有些心疼。
然而,郭戎也很快明白了過來,仗打到這個份上,雙方已經底牌盡出,叛軍的數量,禁軍的精銳,黑火藥的威力,都已經是明牌了。
碸在明牌的情況下,想要依靠之前已經暴露過的底牌獲勝屬於痴心妄想了。
譚忠有本事在戰場上想出應對黑火藥的方式,郭戎不相信叛軍中剩下的幾位老將就沒這本事。
在這種情況下,有那麼點黑火藥,沒有那麼點黑火藥根本就不重要。更何況,自家真正殺手鐧還沒到,與其把現有的黑火藥當寶貝一樣藏著,掖著,不如一波用了。
正如吳少雄建議的一樣,這才叫竭盡全力,不留底線。幾百斤的黑火藥當量其實不算太大,但是在設計好的情況下,也可以發揮不小的威力,能讓幾百叛軍喪命。
就算是給自己的一千多將士們放一個大號的煙花了!碸完成了手榴彈的引信裝填,這些來自道門的火藥師們拿出了一個又一個盛放黑火藥容器走出了房間,開始按照最初推演的位置放置、埋設,並且用黑火藥放置了引線。
完成了這些之後,這些曾經的道爺們臉色嚴肅的而認真的表情一掃而空,臉上掛滿了輕鬆和釋然。
按照郭戎的要求,完成這些時候,他們就可以撤離了,畢竟會玩火藥的人太少,火藥可以用光,人郭戎是一個都不得犧牲。
“王師兄,這樣就可以了吧。”
“可以了,如果蕭師兄和馬師兄計算的不錯,這一波至少可以幹掉上千叛軍!”
“上千!”一行人之中,最為年輕的那名火藥師的眼中放出了光芒。碸就在他們進行佈置的時候,營地之中的軍號聲再次吹響。
河北叛軍和長纓軍為主的平叛軍在汴州以東的交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軍號這東西,相比較擂鼓鳴金有些特殊,但是,軍號這東西是為了傳遞命令,怕黁雖然不知道長纓軍的所有軍號命令,但是他們可以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