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長安無恙,這是在為自己解除後患,讓自己安心的在汴州和河北叛軍的主力決戰。

镹第二不建議在完成汴州決戰之後對吐蕃動手,李純說的很清楚,郭戎也很容易好理解,而在這和郭戎自己的考量基本一致。

但是最後那一句最終讓自己定奪,就很耐人尋味了。他老人家可是皇帝!

就算是真的很看重自己,就算是真的很信任自己,也不至於用出這種讓自己定奪的話出來。

郭戎不禁懷念剛剛離世的太上皇,他老人家想幹什麼從來都是直接告訴自己,而不是像此時此刻在長安的李純一樣。

雖然,李純顯得有些做作,但是,這信任的表態終究比猜忌和懷疑要好,更何況,人家是皇帝。

皇帝啊……镹輕輕的搖了搖頭,郭戎不再考慮李純,轉而將目光轉向李元奕。

“李將軍,此地距離鄭州城大約十里左右,你率領大軍繼續向鄭州方向進軍,一個時辰之內大軍的前鋒可以抵達鄭州城下即可,其他的事情就不需要擔心了。”

“那,大將軍?”

“我自然是前往鄭州城,提前解決了袁滋,為大軍做好準備。”看了看郭戎身後幾百騎規模的護衛,李元奕臉上的神情從疑惑變成了不安。

“大將軍,這……,隨軍的騎兵近萬,要不然……”李元奕的話剛剛說到一半,被郭戎直接打斷。

镹李元奕從長安而來,對於河洛地區的瞭解程度明顯是有限的,並不知道鄭州城內,此時此刻已經被長纓軍的偵察營滲透成了篩子。

更不會知道此時此刻,袁滋在雙方的壓力之下已經徹底變成了惹禍上的螞蟻,油鍋裡的螞蚱。

自己帶著幾百騎兵過去,不會有危險,反而直接大兵壓境會直接給他帶來的巨大的壓力,危機之下,李元奕反而有可能狗急跳牆。

只不過,李元奕的擔心代表的確實是善意,但是,郭戎也不打算多和他講述多少,隨即郭戎把身後的韓湘引到了李元奕的面前。

“我把韓湘留給,如果有什麼需要的可以直接詢問,記住一點,一個時辰之後,大軍的前鋒順利抵達即可。”說完了,郭戎帶著折牧雨以及身後的數百名騎兵作為護衛,匆匆的朝著鄭州方向所在的方向進發。

兩刻鐘之後,郭戎一行人順利的抵達了鄭州城城下。镹策馬立足於鄭州之前,看著高大的鄭州城,郭戎也是一陣的感慨。

別看現在的義成軍所掌控的地盤已經縮減到了兩州之地,但是曾經的義成軍也是掌控過六州之地,在中原地區舉足輕重的一支力量。

而鄭州,則一直是義成軍的治所,在義成軍數年的積累之下,單單從規模和城防上來看,鄭州也可以算是中原的一座雄城。

只不過,在郭戎看來,能夠稱之為雄的也只有城池本身。在靠武力立足的今天,這些藩鎮兵就是每一個藩鎮立足的根本。

根據郭戎對藩鎮兵的瞭解,雖然這些傢伙名義上屬於藩鎮兵,不直接隸屬於朝廷,但是他們和朝廷的禁軍一樣,都是募兵而來的脫產戰兵。

從最近交鋒的戰績來看,這些藩鎮兵雖然比不上長纓軍在內的禁軍,但是真正進入戰場之後,也都是一些真正的硬茬子。

镹然而,眼前,看著這些隔著護城河和自己對望的義成軍士卒,郭戎卻失望了。

護衛自己的騎兵總共不過六七百騎而已,就連這幾百騎兵在連續的奔波之中已經相當的疲憊。

就這樣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對高牆深壘,兵精糧足,防禦設施完備的鄭州城產生任何的威脅。

雖然隔著護城河,雖然身上披著重盔重甲,雖然手中拿著鋒銳的兵器,雖然背後是高牆深壘,雖然背後有至少三萬在名義上的精銳,但是郭戎沒有從他們的眼神和行動中看到半點希望。

然而,就是面對自己這樣一支疲憊到了極點的騎兵,護城河對岸的守軍強弓硬弩持滿,兩架八牛弩也已經處於了備戰的狀態,就算說是如臨大敵也不為誇張。

區區幾百疲兵而已,郭戎可以從他們的眼神和動作中感覺到他們那種極度的緊張和不安。

在之前幾次交鋒之中,無論對戰的是哪一方的藩鎮兵,無論戰況激烈與否,無論戰鬥順利與否,甚至就算是在戰敗之後,四散而逃的潰兵之中,郭戎都從未見到過這種源自於靈魂的緊張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