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戎可是來自後世的,雖然當時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但是在後世他見識過漂亮國的遠端養殖技術,見識過行走的五十萬,見識過隱藏起來的1450,更見識過那些自帶狗糧的250。

見識過太多的輿論戰、滲透戰、宣傳戰的他在這個時代,這個領域郭戎想收拾誰,真的是雙手插兜,根本就找不到對手。

大唐雖然不如前些年強盛,但是貞觀、開元留下的底蘊還在,更重要的是唐人的血性還沒有徹底消失。

島國人在文登縣的所作所為,已經被即墨的一眾改革派文官整理成冊送往了長安。

郭戎相信,就憑藉島國人在膠東做的事情,絕對可以讓島國在大唐被打上永遠的黑名單。

十萬島國人的首級被送往長安之後,自己和長纓軍肯定會被文官集團詰責、彈劾,一個屠夫的名頭絕對是跑不了的。

但是郭戎也相信,自己斬下十萬島國入寇者頭顱的行為絕對會獲得絕大多少長安人、關中人乃至大唐人的支援,就算是那些在朝堂上拿著奏疏彈劾自己的文官們,在下朝,放下彈劾奏疏之後,也絕對會擼起袖子,喊一聲加油。

對於島國人,先送上證據,再送上結果,就是郭戎的一次預演,算是未來為登陸島國做的輿論準備。

原本郭戎以為島國人能做出的東西就已經是極限了,沒想到這些河北叛軍,在糧草被焚燬之後,竟然一點底線都不保留,這行徑和那些島國人已經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了。

從某種角度來說,郭戎甚至認為這些河北叛軍比島國禽獸更為惡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如果說對於島國人,還只能是為未來做準備,畢竟在解決到眼前大唐所承受的威脅,讓龜茲轉危為安之前,郭戎還真沒精力去收拾島國人。

但是,對於河北叛軍就不一樣了,這可是正面硬碰硬的對手。

正面的廝殺,這沒什麼好說的,就算人腦子打成狗腦子也就這樣的,

對其他人或許沒什麼,但是對郭戎來說,對方光明正大的在中原燒殺劫掠,等同於把把柄直接送到自己自己手中。

就這一波,郭戎不利用這一波把河北叛軍三鎮叛軍徹底打到18層地獄,就算白活這一輩子。

雖然郭戎本身不在大唐輿論的中心的長安和洛陽,但是這並不影響郭戎的計劃實行。

畢竟,這一切的實施自然不需要郭戎親自動手。

自己的身邊本身就有一個自稱完全不懂軍事,但是一開口就將可以將天下大勢說的頭頭是道的lyb吳少雄,雖然吳少雄以前沒玩過輿論戰,但是就這老傢伙的經驗和能力,掌控絕對是毫無難度的。

在長安方面,太上皇李誦雖然已經離開了長安,但是韋貫之、韓愈、柳宗元、白居易,程異等一眾親密的盟友還都在。

苦熬了二十年之久,韋貫之從一個小小長安縣丞,在區區六年的時間連跳六級,已經進中書令,入主中書省,一躍成為真正的朝廷大老。

柳宗元已經升任尚書左丞、白居易也已經升任禮部侍郎,和柳宗元、劉禹錫一樣“二王八司馬”之一程異升早已經被調回長安任衛尉卿、鹽鐵轉運副使。

雖然還都沒有成為政事堂的成員,但在李純這樣一位野心勃勃的皇帝之下,才幹不俗,政治觀點趨同的他們升任宰府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韓愈雖然沒有在中樞任職,但是他以長纓軍長史的身份,主管了設在長安城以北禁苑的禁軍(北衙四軍、南衙十二衛)訓練基地,實際上掌控了長安城真正軍權。

至於剩下的朝廷重臣之中,實際上主持朝政的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裴垍,對郭戎是鼎力支援。

右僕射李吉甫、門下侍郎武元衡、兵部尚書李絳、御史中丞裴度等,雖然並非都是改革派,但是削藩、強硬對待異族,強化中樞方面卻高度一致,用後世的話說,那就是純純的鷹派。

如果沒有這些人的支援,郭戎也不可能在出徵的時候如此的順利。

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除了謫仙李白,詩聖杜甫等少數幾人之外,絕大多數的文官,本身就極為擅長黨爭。

雖然說起來不好聽,但是就寫文章罵人來說,這些文官又一個算一個都是絕頂的高手,尤其與韓愈柳宗元這兩位,古文運動的發起者,擅長於散文的大家,更是能把殺人不見血發揮到極致。

給他們提供了實施基礎,再給他們提供攻擊方向,讓他們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進攻殘骸大唐子民的河北藩鎮,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唯一有一點不好的就是現在這個時代,交通和通訊太過落後了!

如果放在後世的網路時代,分分鐘就可以讓河北叛軍身敗名裂,永遠被掃在歷史的垃圾桶裡面,永世不得翻身那種。

而現在,等訊息傳回長安,韓愈,柳宗元他們的文章書寫完成,開始大規模向外發散的時候,估計汴州的戰事就已經結束了,不可能對戰場產生直接的影響。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資訊傳播的快有傳播的快的好處,傳播的慢也有傳播的慢的優勢。

雖然來不及直接在戰場上影響對方的戰鬥力,但是郭戎本就對獲勝充滿信心,等自己計劃了很久的汴州會戰結束,河北叛軍的主力被殲滅或者擊潰之後,輿論戰開始發酵更能形成一種特殊的效果。

郭戎在面對河北叛軍傾巢出動的情況下,只調動了東都洛陽、宣武、魯北三鎮的兵力作為輔助,而這並不代表中原腹地就只有這三家藩鎮而已。

昭義、義成、忠武、河陽同樣位於中原腹地,平日名義上也屬於親朝廷的藩鎮,賦稅多半時候也都會送往長安,但是此次面對河北叛軍,這些傢伙清一色的擺出了中立,兩不相幫的架勢。

而其中最誇張的莫過義成軍。

義成軍節度使,又稱鄭滑節度使,巔峰時期掌控過六州之地,不過此時的義成軍實際管轄地只有鄭州、滑州兩州。

問題是鄭州位於汴州以西,滑州位於汴州以北,兩州全部位於汴州方圓百里之內,妥妥的位於郭戎計劃中汴州會戰的核心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