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以逸待勞的長纓軍對陣三萬勞師疲憊的三萬淮西軍。

初戰不利之後,淮西軍在吳少項的指揮之下迅速改變策略。

透過變陣,不僅在在短時間內扭轉了頹勢,憑藉在人數上的巨大優勢,已經隱隱的有了將整個長纓軍包圍的趨勢。

看著如同自己預料所變化的戰況,站在帥旗之下,從未移動的吳少項臉上掛滿了笑容。

「戰陣之道,講求的確實是堂堂正正,但是更在於恃強凌弱,以勢壓人!」

「區區五千人馬對戰我三萬大軍,不謀求出奇制勝也就罷了,連半渡而擊都不懂,反而在這裡擺開陣仗,想要玩什麼以弱勝強,以卵擊石,你以為你是誰?」

「大帥英明!」

「大帥威武!」

「大帥……」

伴隨著吳少項譏誚的嘲諷,周圍傳來了一片片讚揚和溢美之聲。

雖然知道著這些都是馬屁,但是在這時候聽到如此舒服的馬屁之聲,依舊讓吳少項從裡到外平順舒爽。

然而就在吳少項志得意滿,正準備迎接勝利,幻想擊潰朝廷的禁軍,收復淮西三州,震驚天下,然後橫掃……進軍長安……

一聲高亢、嘹亮的軍號聲突然從對面禁軍的後方響起。

沒有任何預兆,聽起來極度突兀的軍號聲的出現,使得整個戰場出現了短暫的停滯。

在冷兵器時代,嚴格的軍紀,密集的戰陣是一支強軍的最直接表現,也是確保他們能夠發揮出戰鬥力、在戰場上戰無不勝的重要保證。

然而,密集的戰陣也不是沒有缺點的,那就是機動性差,防禦遠端攻擊的能力差,所以重步兵的組成的戰陣往往要配屬輕步兵、弓弩兵、輕騎兵作為輔助。

當然了,這種差也是相對的,在這個時代能夠對重步兵戰陣構成威脅的遠端武器並不多,而且就算有,也很難在有效殺傷範圍內對重步兵構成實質性威脅,畢竟正常情況的下重步兵的身旁必然有輕步兵或者輕騎兵護佑側翼。

只不過,這個正常的情況絕對不包括在面對長纓軍的時候。

戰場上的停滯並沒有持續太久,隨著軍號的聲音,從開戰伊始就一直處於備戰狀態操持投石車和八牛弩計程車卒忙碌了起來。

在長纓軍戰陣的最後方,馭手的馬鞭揮舞,在引起了空中「啪啪」的響聲,在他們的調教之下,拖拽著八牛弩的一百二十匹戰馬朝著戰陣的邊緣直接衝了出去。

比八牛弩稍稍靠前的位置,在長纓軍步兵戰陣後方,在高亢、洪亮的聲音中,一道道命令更是迅速下達。

「各就各位——裝填——標定諸元——瞄準——預備——放!」

隨著這最後一聲發射的命令,二十枚被精心打磨成橢圓狀,重量超過百斤的石彈被投石車拋射而出。

一枚枚橢圓形的石彈,以完美的拋物線從空中劃過,直接飛向了淮西軍戰陣的中央。

在戰陣的中間負責填充間隙的輕步兵,在戰馬拖拽著八牛弩出擊之後,也開始瘋狂的狂奔。

看到牽引著八牛弩的戰馬在馭手駕馭下衝出去軍陣……

看到完成了裝填的投石車開始朝著淮西軍拋射石彈……

看到在戰陣間隙中的輕步兵跟隨著八牛弩開始狂奔……

望樓之上的郭戎笑了,他知道,蒙乾的打發和思路和自己確實不一樣。

自己的思路從來是立足不敗,然後獲勝,而蒙乾,郭戎的臉色掛上了一種無奈的笑容。

如果自己沒猜錯,蒙乾從一開始就沒想過防守!

一枚石彈直接命中一名淮西軍的面門,整個腦袋直接被石彈削掉,鮮血瞬間從失去

了頭顱的脖腔中噴濺而出,將周圍一大片淮西軍的的眼中蒙上了血霧。

命中第一人之後,橢圓形的石彈繼續向前墜落,第二人的半個腦袋外加半個肩膀被直接砸碎,緊接著是第三人……

連續擊斃三人之後,石彈重重的砸了落在了地面之後,在巨大的慣性作用下再次彈起,直接將第四名淮西軍士卒攔腰截斷,然後是第五人,第六人,第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