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這和之前好像不太一樣,我記得當時……」

「確實不太一樣,不過也僅僅是過程而已,畢竟龜茲到長安,這一路的歷程早就證明了一切,不過燕國求證的東西仍然超出我的預期,這於是我會親自去隴西的原因。」

「郭戎作為護軍趕往龜茲那支隊伍,在距離不到三十里的地方遭遇吐蕃騎兵襲擊,戰鬥中郭戎頭部受重創,袍澤幾乎全部陣亡的情況下,只有十六歲的郭戎手持陌刀連續斬殺十二名吐蕃騎兵,硬生生把幾十個吐蕃騎兵嚇退,隨後昏迷……」

「甦醒之後,一個和他父親認識的老兵開玩笑地跟他說,是郭昕順路救下了他,然後他就信以為真,郭昕也就順水推舟。」

「不過此後郭戎的性情大變,偶有驚人之言……只不過面對戰場的時候完全如同新兵,接著又是整整三年讓他重新變成了一個優秀的大唐軍人。」

「你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他的場景嗎?」

「父皇……」

「這小子一開始就猜出了身份……」

「這……」李純是一陣無語,轉念將目光投向了郭戎所畫的那張的地圖,「父皇,你說這張圖……」

「應該是沒問題的,從中原到西域,從西域到大食已經有無數人驗證,瀚海以北也是蘇武牧羊之所,東瀛的遣唐使從未斷絕。」

「至於海路,貞元元年(785年)四月,先皇在李相的建議下,特派宦官楊良瑤充任聘國使,由海路出使黑衣大食!」

「崑崙奴的故鄉,大秦也都是有所傳聞,至於郭戎標註出來的美洲和澳洲,雖然沒有什麼蹤跡,但是我相信他不會胡言亂語。」

「那郭戎所說的哪些建議,比如百工的學校……」

「如果對大唐有用,為什麼不聽呢?」

「可是父皇,我相信郭戎的忠誠,但是以後呢……」

「你覺得郭戎為什麼要把這張地圖拿給我們?」

「恕兒臣駑鈍,請父皇明示!」

「詩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始皇帝奮六世之餘烈,振長策而御宇內,吞二週而亡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執敲撲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

「有一句話,郭戎說得很好,世界上只有一個大唐!」

李誦將手放到了郭戎所畫的地圖上。

「郭戎的理想很簡單,救援安西軍,朕也有一個理想,世界上只有一個大唐!」

「世界上只有一個大唐?世界上只有一個大唐?世界上只有一個大唐!」

連續將李誦的這句話重複三遍之後,李純笑了。

「這個郭戎,還真是個妙人!」

……

沒有人知道李誦和李純這一對在大唐歷史上空前絕後的父子到底說了什麼,但是第二天清晨,太上皇李誦大張旗鼓地從興慶宮出發,在大半個長安城的注目之下前往了皇城。

要知道這是退位之後,太上皇第一次返回皇城。

不出意外的,這一天的早朝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