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所有的準備工作,將裝滿水的水囊兩兩掛在馬鞍兩側後,盧十四才笑呵呵地吐槽道。

“這些水囊太沉,若是等進了草原,多少要丟些出去,不然馬都要累死了。”

“唏律律……”

似乎在附和盧十四,被搭水壺的戰馬也唏律律的應和了一聲,順帶踢了踢蹄子。

“嘿嘿~你也覺得是吧?”看著戰馬附和自己,盧十四摸了摸戰馬的前額。

這一幕看得郭戎沉悶的心情好受了些,不由輕笑開口。

“安西黃沙漫天白日干燥,水少了走不出這裡,草原上雖有水源,但是據說有毒瘴,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若是到了草原和中原,我二人一日恐怕連兩袋水都喝不下。”

見郭戎這麼說,盧十四的注意力也被吸引,滿臉充滿了憧憬。

“我還沒有去過中原,郭郎你家中有人去過中原嗎?我聽聞關中大道廣闊,長安城的有百餘坊,人口過百萬,朱雀大道寬三十餘丈,長十里,城牆高七八丈,可並行四車……”

“我家中未有人前往過長安,但是龜茲之中有些年紀較大的老卒說,大唐之雄壯在於長安,但是要說最繁華的,還數江南之地的蘇揚。”郭戎難得回答。

“蘇揚我知道,沙洲有些老人說,揚州有“瘦馬”、生的膚白貌美、就連疏勒的羊脂白玉都比不上。”

盧十四笑呵呵地回應郭戎。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收拾好了一切,翻身上馬,向東而去,從此而去大唐、計五千裡……“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騮馬新跨白玉鞍、戰罷沙場月色寒……”

“城頭鐵鼓聲猶震、匣裡金刀血未乾……”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不教胡馬度陰山……”

這是郭戎在龜茲時,用王昌齡的《出塞》二首編出來的軍歌,當時郭昕覺得不錯,直接拿來當了安西軍的軍歌,就將它慢慢傳唱了。

其實,郭戎更喜歡另外一首,在危亡年代的知識青年從軍歌,不過考慮到龜茲的白髮老兵油子們,最終還是換成了出塞。

“郭郎!這軍歌雖然腔調有些奇怪,但是確實唱得讓人舒坦!”

騎在馬背上的盧十四熱切的開口,前面的郭戎聽到後也樂呵一笑。

“那是!你也不看看,這曲子是誰編的,詞是誰填的,若是去了長安,我定要把安西的事情著書廣傳,讓全天下都知曉萬里一孤城,滿城白髮兵的安西軍!”

“好,到時候我幫你!”

聽到盧十四用罕見的高亢的語氣回應,郭戎也不禁回頭看了看盧十四,原本他只認為盧十四是一個在西域流浪的小偷。

吐蕃奴役河西、北庭之地,使唐人不得穿唐服,不能說唐人的官話,不能書寫漢字。

年齡大的人還稍微好一些,可是多年的高壓之下,那些弱冠一下的少年,很大一部分已經真的不認唐音,不識漢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