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冉承凌厲的五官,在憤怒之中更顯氣勢逼人。

再加上他腰腹處的白襯衫上,還浸染著或深或淺的刺目血跡,不少看到的病人與家屬,都嚇得紛紛躲到一旁,用一種看危險變態的眼神,死死盯著顧冉承。

就連護士站裡、見慣了各類傷患的護士們,若不是因為顧冉承手裡身上都沒攜帶殺傷性武器,否則也會立即選擇報警。

“這位先生,這裡是住院部,請問您找誰?”一位年紀稍長、護士長模樣的女性,快步走到顧冉承身邊,在開口的時候,半個身子擋住了他的去路。

目光還不停在他身上逡巡,唯恐對方突然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來。

“請讓開!”此刻,顧冉承一想到,當他開啟這其中的某一扇病房大門,極有可能看到葉輕舟在跟其他男人在一起的畫面時,腦中全部的理性都轟然崩塌。

如果面前不是一個高高瘦瘦的女性,而是一個身高體壯的成年男人的話,他極有可能會直接一腳將人踹開。

顧冉承在側身躲過護士長的阻攔後,剛想抬腳重重踹向一旁的病房大門,但腦中突然想到葉輕舟以往曾說過的話,以及自小的教養。

最終,他強忍著胸部的各種恐懼與不安,抬手推開了病房大門。

一箇中年婦女模樣的人,似乎原本是想出門的,見狀嚇得連連後退了半步。

她剛想抱怨幾句,但目光一落到來人那極為不善的面色,和身前衣襟上的血跡,霎時噤聲。

顧冉承一雙泛著紅血絲的眼睛,在病床裡掃視一週,在沒找到葉輕舟的身影后,立即不顧護士長的阻攔,朝另一間房走去。

他身上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那股兒狠辣殺意,彷彿如果下一秒,他看到葉輕舟身邊出現任何異性的話,都能直接徒手將對方的脖子擰斷一般。

“這位先生,這裡是醫院,不是你胡鬧的地方。”護士長雖然也被面前高大男人身上的氣勢所震懾,但她更不願在自己管轄的區域,出現任何對病患不利的事情來。

顧冉承身後的司機,趕忙上前,拉住了護士長,解釋道:“我們顧總在找人。”

“砰。”顧冉承的大手拍到了一扇門上,聲音雖然並不是特別大,但在這個其他病房的人,都紛紛探出頭來,屏息看戲的時刻,卻又顯得那般刺耳。

顧冉承涼薄的唇瓣緊抿,一雙似壓抑著無盡怒意的深邃眉眼,在看到病床旁坐著的葉輕舟以及她身邊的花甲老婦人時,心中所有的擔憂、恐懼、不安……霎時如遇狂風的大漠孤煙一般,煙消雲散。

原來,是真的……看望家人。

只是,在將那顆想象力異常豐富的心臟,重新放回胸腔的同一時間,顧冉承也從葉輕舟的雙眸之中,看到了諸如不解、驚詫、疑惑,甚至還帶著一點兒的……厭惡。

僅是一個眼神,便已看得顧冉承頓時丟盔棄甲,心中潰不成軍。

他想要解釋,但又不知如何開口,才能讓面前女孩兒相信的同時,又能不生氣。

可,思來想去,不知是因為先前太過激動,導致腦供血不足,還是因為他整個人在聽到葉輕舟趕來姐夫何紹森所在的海右時,已經瘋了。

這讓原本抱著“抓姦”心態的顧冉承,突然發現——自己竟想不出任何能自圓其說的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