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舟看著影片中血腥又殘忍的畫面,一時之間還有些不願相信。

甚至,她都有點兒懷疑——是不是自己剛才看漏了什麼,而自家狗子也是一不小心,跑到了哪個房間裡,無意用脖間的微型攝像頭,拍到了什麼電視畫面。

如此一想,葉輕舟立即將剛才的影片往後拉了一段兒。

入眼的卻是,顧冉承遠去的背影。

葉輕舟下意識抬頭,看向前面還在專心開車的計程車司機。

見他並沒有什麼表情變化,便立即拿出了耳機,而後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手遮住了自己懷中白貓的眼睛,繼續觀看著手機上的錄影。

雖然,影片裡的聲音很小,但兩個受害者身上的傷,以及那個身穿防護服的高大男人,手中狠辣而又熟練的下刀動作,卻是令葉輕舟毛骨悚然。

尤其,當她感覺這個背影越看越熟悉的時候,她整顆心都瞬間提了起來。

因為,對方在聽到了一旁的電話鈴聲之後,脫去了染血的手套,以及身上的防護服。

那張英挺俊美的臉,以及一身尋常看起來矜貴無比的氣度,不是顧冉承,還能有誰!

葉輕舟又驚又懼,甚至連呼吸都忘記了。

此時,葉輕舟在回想當時兩人之間的種種,以及後來狗子對顧冉承十分抗拒的態度,腹中霎時一陣翻湧。

“嘔……”葉輕舟再也抑制不住地吐了出來。

“哎呀,你怎麼吐車上了?不舒服你早跟我說嘛。”駕駛座上的中年司機,聞聲立即回頭。

原本,他還想再說兩句責備的話,但一見葉輕舟面色慘白,便也沒再繼續,“小姑娘,你沒事吧?要不要現在送你去醫院?”

葉輕舟努力平復呼吸,一手扶著前面的座椅再度坐起身來。

她剛想開口,卻見手機頁面上突然跳出了顧冉承的電話,許是因為剛才的影片畫面衝擊力太大,葉輕舟嚇得直接丟了手機。

“不!不……用!”葉輕舟雙手緊抱著懷中的白貓,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直接帶我去酒店就行。”

司機滿心都在心疼自己車內的腳墊,再加上葉輕舟剛才大半張臉都被座椅擋著,因而並沒在意到她臉上的驚恐與害怕,只滿心無奈地說起了洗車的事情來。

不過,這些在葉輕舟耳中,卻都突然變成了遙遠而又朦朧的聲音。

她雙手顫抖地從腳墊上拿起了手機,直到看著上面顧冉承的電話提示自動停止,才敢用紙巾擦去上面的穢物,而後將兩部手機都直接關機。

恰好這個時候,計程車開到了先前預定的酒店門前。

葉輕舟在多給了司機五十塊洗車錢之後,立即抱著白貓提著行李箱,快步朝酒店走去。

她現在太需要一個沒有顧冉承、安全而又不受外界干擾的私人空間,來好好思考接下來的事情了。

葉輕舟拿著房卡,刷了三次才把面前的房門開啟。

她將房門反鎖之後,還把一個玻璃杯放到了門把手上。

做完這些,她才抱著懷中白貓狗子蜷縮在角落裡,將先前在顧冉承辦公室門前壓抑的痛苦,都哭了出來。

十多分鐘後。

葉輕舟在宣洩了自己心中的全部情緒之後,整個人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腦中也開始回憶著最近的種種,尤其是週日那天,何紹森給自己發的那兩條簡訊內容。

【輕舟,只要你需要,何大哥隨時都在。】

【包括,離開。】

葉輕舟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何紹森一定知道什麼。

她剛想拿起電話,打給何紹森,但轉念一想卻又立即放下了手機,起身走到衛生間用冷水洗了把臉,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如果說,在這之前葉輕舟想要離開顧冉承,只是因為對方在感情上,單方面的背叛與欺騙。

那麼,現在葉輕舟想要離開,則是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

她思前想後,將所有分手的方式,以及顧冉承可能會作出的反應,在腦中都做了預演與模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