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舟與顧冉承兩人起來洗漱的時候,梁助理早已將今天中午款待何紹森的菜品,全都帶了過來。

並且,他還順便在廚房裡,為兩人一貓準備了精緻又有營養的早餐。

當葉輕舟被顧冉承拉到隔壁,看著一桌子餐點時,心中既高興,又多少有點兒不好意思。

“你昨天不是說,今天中午讓我給何總露一手的嗎?”葉輕舟吃完早餐之後,悄悄將顧冉承拉到了一旁,努力壓低了聲音,“你一大早就讓梁助理過來,是不是有點兒……不太好。”

葉輕舟將“欺負人”三個字,換了稍微委婉一點兒的說法。

顧冉承似笑非笑地看著面前人,反問道:“輕舟,你真的確定要……露一手?”

上次,葉輕舟想要親自下廚給自己做飯,卻險些直接炸了整個廚房的一幕,他總覺得還歷歷在目。

似乎,只要稍微細嗅,鼻尖還能聞到那焦糊的味道來。

葉輕舟有點兒心虛,但還是多少有點不服,“你這是騙人!”

“我哪裡騙人了?”顧冉承握住了葉輕舟柔軟溫熱的手掌,輕輕放到了一旁的食材上,繞了一圈,笑道:“你看,你不是已經在廚房露一手了嘛?”

葉輕舟被他的這一行為,逗得哭笑不得。

“廚房油煙大,我可捨不得你傷了面板。”顧冉承將人緊緊抱在懷中,帶出了廚房,“輕舟,你安心等著吃飯就行。”

雖然,明知道對方對自己這樣,多半是因為面板飢渴症的原因,但葉輕舟心中還是很領情的。

只是,門邊雙手端著餐盤、準備進來洗碗的梁助理聞言,一雙冷沉如水的眸子再度看向顧冉承的時候,卻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梁助理,辛苦你啦。”葉輕舟將身邊口不擇言的男人,拉到了一旁的書房後,悄聲關閉了房門。

她一雙瑩亮的含笑雙眸微抬,看向面前的顧冉承,“阿承,能跟我說說你的面板飢渴症嘛?”

關於自己男朋友的事情,葉輕舟更想聽當事人說給自己聽,而不是從別人的口中得知。

顧冉承聞言,卻是突然變得沉默了起來。

“阿承,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也是一樣的。”葉輕舟看出了他的為難,便不再步步緊逼,而是雙手捧著面前人的臉頰,指尖輕輕滑過他的好看眉眼、英挺鼻樑以及涼薄唇瓣。

葉輕舟指尖的溫柔,以及她的善解人意,都讓顧冉承漸漸平復了心中情緒。

幼年時,他便因為面板飢渴症,而備受周圍人的嘲諷,說他是小色狼,讓他從剛能分辨性別的年紀,便開始刻意努力跟周圍的所有異性都保持距離。

但,也只有顧冉承自己知道,他只是想被人擁抱、接觸、關懷。

他下意識抱緊了懷中的纖細腰肢。

力道之大,痛得葉輕舟感覺自己都有點兒呼吸困難了,卻也依舊不忍心推開面前這個眨眼間變得像個無助孩童般的男友。

“阿承別怕,我會一直都在你身邊的。”葉輕舟一隻手一遍遍撫摸著他挺拔的脊背,另一隻手則是穿過了他濃黑的髮絲,如安撫大狗一般順毛揉捏著,“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以往的日常相處當中,葉輕舟壓根就看不出顧冉承還有這樣的隱疾,頂多只是覺得這個顧氏集團的老闆,平時太過高冷又有潔癖,才會不願意跟其他人有過多的肢體接觸。

即便是後來,葉輕舟跟顧冉承成了真正的男女朋友,有了肌膚之親,她也只是隱隱感到顧冉承對於自己肌膚的喜愛與珍惜,有點兒超出了大部分情侶之間的的範疇了,但她也並沒有覺得厭煩或者恐懼。

只是,當她從汪婭綺口中得知了面板飢渴症這一疾病之後,心中還是有個疑問——顧冉承真的可以只因為對方的肌膚觸感,而愛上一個人嘛?

“輕舟。”顧冉承的臉,深深埋到了葉輕舟修長的脖頸上,“如果不是在兩個多月前的車禍中,我遇上了你,我真的都以為自己已經痊癒了。”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接受心理醫生的疏導和藥物治療,對於絕大部分的接觸和擁抱,都已經能夠免疫了。”同樣,他們對自己也絲毫沒有安撫的作用。

“可唯獨在面對你的時候,我卻又能明顯感覺到,真正將面板飢渴症撫平,是怎麼樣的身心放鬆和美妙。”

以往,顧冉承不願將這些說出來,是不想被人拿捏軟肋。

但,既然葉輕舟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並且更因此而對自己倍加憐惜。

那這一隱疾於他而言,便不再是心中的恐懼,而是一枚最好用不過的籌碼。

“輕舟,如果在兩年前,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我現在會這麼愛你,我那個時候絕不會白白浪費這兩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