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嫌棄(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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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於衷兄弟倆喝了兩個多時辰才結束,這期間,兩人追憶過往,講述這些年發生在各自身上的事情,一說到辛酸處,兩人便抱頭大哭。
「是我不孝,爹在世的時候我這個做兒子的未能盡孝,去世後我也未能在靈前盡孝,實在是太不孝了,太不孝了啊!」
「……」
「什麼,大哥竟對二哥做這種事?造孽啊,還好侄女沒事兒。」
「當初我遊歷外出,前幾年倒是風光,也認識了不少風流才子,那時我心高氣傲,總覺得自己已經脫凡入聖,即將成為人人尊崇計程車族,卻不懂那只是別人的一個樂子,而我自己也只是俗人中的一個。」
沈約秋站在院落,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七七八八,不由得感嘆自己這個叔叔也算是命運多舛。
年少風光,自持才情甚高,被風月場所的圈子中的人追逐,隨後娶了曾是歌姬的嬸子,本以為生活會愈發完美,但偏偏自此便急轉而下。
與他認識的風流才子們一部分逐漸接受家業,一部分歸於平凡,結婚生子謀生養家,與他便也疏遠起來,沒了吹捧,他的日子逐漸拮据,又因為不甘繼續落入平凡,於是繼續遠行,但這次運氣便沒那麼好了,路上遭遇劫匪,夫妻倆被洗劫得乾乾淨淨,進城後也處處碰壁,他終於開始認清現實,開始處處做活兒,後來在書行工作將近十年,才攢下來一點錢,結果那年那邊突然爆發了瘟疫,就這樣,他被困在那兒幾個月,差點餓死。
後來,他跟著人做苦工做了幾年,好不容易攢下一點銀子,此時他年紀大了,飽經風霜後格外思念家鄉,便不管不顧地踏上了回鄉的路途,因為盤纏不夠的原因,一路上一家人幾乎算是乞討過來的。
所以當今天看到親人的一刻,他瞬間就熱淚盈眶了,只覺得一切的辛苦都值得。
等兄弟倆因為醉酒而不省人事,沈約秋幫著爾雅收拾桌子,想著剛才小叔說的話,心裡忍不住思量起兩家的關係。
看這樣子,要是沒有自家的幫助,這小叔一家怕是難以立足,她倒是不介意幫助一下親戚,只要這小叔一家不像大伯一家那樣過分就行。
目前來看,小叔和那個堂弟似乎沒什麼問題,就是那嬸子和小堂妹還看不清什麼情況。
收拾完了屋子,她和莫氏一起去了鐵鋪。
今天她爹肯定是去不了鐵匠鋪了,不過最近客人多得很,若是不去,沈家鐵鋪的聲譽怕是會受影響。
等母女倆離開,原本安靜的西屋嘎吱一聲被推開一條小縫,張氏母女小心翼翼地朝著外面探頭,確定主人家都不在了,這才將門完全推開,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
「娘,這院子還挺大。」
沈玉玲打量著院子,目光中既挑剔,又帶著種莫名的滿意自得,「就是看起來老了一些,舊了一些,嘖,看來嬸子也懶,不然怎麼一點都不會收拾?不過說起來,二伯他們一家就三口人住這麼大個院子還挺浪費,正好咱們能住進來,再也不用跟著爹整天奔波了。」
「嗯。」
趙氏微微動了動下巴,目光掃過周圍,隱約閃過一絲嫌棄,「反正到這兒了,就先住下吧,等你哥秋試中了秀才,咱們再搬出去,也不用麻煩別人。」
「到時候有錢了,我要添新的簪子。」沈玉玲抱著趙氏的胳膊撒嬌,「娘,我都好久沒買新簪子了,我想買個新式的,我剛看了那個沈約秋頭上簪著的杏花銀簪就不錯,我要那個。」
「行了,什麼時候虧待你了?」趙氏無奈又寵溺地摸了摸她頭,忽然見到爾雅從對面而來,表情瞬間冷了幾分。
沈玉玲察覺到什麼,從趙氏懷裡掙出來,不滿地看了眼爾雅,高聲道:「你是我二伯家的下人?」
「正是。」爾雅趕緊道:「您有什麼事情嗎?」
「有什麼事情?」沈玉玲嗤笑了聲,「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見到主人家都不會行禮嗎,你主人家怎麼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