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油燈裡的油漸漸見底,燈芯上的火逐漸微弱,那一丁點光亮在黑暗中無助的晃動著,彷彿隨時都有可能被黑暗吞沒。

「這燈油燒得可真快啊。」

沈約秋放下手中的醫書,拿著小夾子夾了夾燈芯,將它提起來,又從旁邊櫃子上放著的小罐子裡小心翼翼舀出來半勺燈油,旋即全部倒進了燈盞中,只一瞬,那在黑暗中搖曳的暗淡火光就變得穩固而明亮起來。

她放回勺子,又拿起醫書準備看的時候,卻聽到嘎吱一聲,門被推開了。

抬頭一看,竟是祁景行。

今日的他似乎有些不太一樣,眼神不似往日那般,跟狐狸似的狡猾又深邃,而是帶著些朦朧,以及莫名的熾熱。

「看來你這酒量也不太行啊。」

沈約秋手託著下巴,就那麼看著他,嘴角微微掀起一抹好看而愉悅的弧度,「這才多久啊,還沒半個時辰呢,你就不行了?」

男人雙手撐著門框,目光直勾勾盯著她,聽到這話,眼中忍不住閃過一絲暗色。

「行不行,你都沒試過又怎麼會知道呢?」

「啊?」沈約秋眉頭一挑,有些疑惑,「我試?」

「嗯哼。」

祁景行點點頭,旋即越過房門,朝著沈約秋慢慢走去,說話時,聲音比平日要低啞一些的。

「你堂妹說你有事找我?」

「沒有啊?」沈約秋皺了皺眉,「她又想搞什麼么蛾子?」

「管她做什麼?」祁景行盯著她,緩緩道:「她說不說,我都是想來找你的。」

看著目光幾乎要黏成絲的祁景行,沈約秋終於察覺到一點不對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疑惑地問:「你喝醉了,竟是這種模樣?」

不知怎麼的,祁景行聽到這話莫名的笑了聲,旋即乖乖的點了點頭,含糊不清的道:「嗯。」

「那你找我幹什麼呢?」沈約秋問。

「明日,我就要走了。」祁景行慢慢湊近她的臉,帶著一絲酒氣的呼吸輕輕噴灑在她臉上,「所以,我想來找你。」

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龐,沈約秋的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了起來,整張臉也快速地染上了紅霞。

這一刻,她只覺得整個人飄在了雲上,身子軟軟的,手腳也沒力氣,心提著,呼吸變得小心翼翼的,聲音卻啞了,只能下意識地看著祁景行,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彷彿,全世界只剩下了眼前這個人。

祁景行盯著她看了半晌,神色越發的溫柔,眼神卻也愈發熾熱。

「傻瓜。」

他抬起手,在她腦袋上輕輕揉了兩下,眼角微彎,「我是來告訴你,我心悅你。」

說完,手往後一滑,扣在她後腦勺上,再輕輕往前一帶,二人雙唇便立刻碰在了一起。

這一瞬,沈約秋腦子猛地炸開,眼睛瞬間睜大,心跳地飛快,像是馬上要從喉嚨裡蹦出來,渾身上下更是如同進入了火爐一般,只覺得熱得難受。

可偏偏在這種異常的感受中,似乎又透著一種陌生而讓人沉醉的愉悅感。

感受到懷裡心上人身體的僵硬和熾熱,祁景行胸中的火焰越燒越旺,心中的猛獸幾乎就要衝破牢籠。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