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躺著一個滿臉黑紅色,昏迷不醒的男人。

他的胸膛到肚腹,有一道長長的傷口。從周圍焦灼的痕跡來看,應該是被能量槍所傷。

看得出來,傷口已經做過了粗糙的清創與縫合,但不知道為什麼,傷口已經潰爛化膿。

“老德是兩週前,在一次行動中受傷的,我幫他做的縫合。”阿木說道:

“我們乾的就是刀頭舔血的生活,受傷本是常事,處理傷口我們都有經驗。”

陶樂一邊聽他說,一邊將手搭上了老德的腕。

“可就在上週,我們出去喝了點酒,再回來他就變成這樣了。”

“你們上哪兒喝的酒?”陶樂發現了腕脈中的一點異常,遂問道。

這個遊戲做得特別細緻,就連病患的脈膊都跟現實中相差無幾。

“就是T80986號空間站,那裡是新開的自由港,不拘身份。”

“吃的什麼記不太清了。我就記得有老德饞了很久的馬肉刺身,他一口氣吃了好多盤.”

“行了。”陶樂打斷了他:“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我需要清創消炎的工具,紗布。還有一些中藥材。”

“藥材這邊有的時候,都扔在庫房裡呢——你開個單子我叫人去取。”

陶樂點頭,立時便寫了一張藥方:貫眾60克、使君子30克、鶴蝨30克、蕪荑30克、大黃40克、苦楝子15克、檳榔30克。以上磨為細末,用水調和服下。”

阿木接過方子看了半天,卻並不急著走:“醫生,你給我說說,老德這傷是怎麼回事唄?”

“很簡單。他是被馬身上的一種寄生蟲感染了。幼蟲寄生在他的體表傷口內,自然會影響癒合。”

“那這藥?”

“這是貫眾散。具有下氣行滯、驅殺道寄生蟲的功效,對馬胃蠅的療效顯著。”

陶樂坦然道:“這是個成方,你上星網一查便知。”

“哈哈。”阿木笑了起來:“我並沒有懷疑醫生你的意思。”

話雖如此說,他還是叫了人來要了清創的東西,又叮囑了他幾句,吩咐對方去抓藥。

陶樂聽得清楚,他是讓對方上星網檢視這個藥方,是不是有貓膩。

她劃開傷口,裡面早已潰爛流膿,腥臭無比,間或還能見到棗紅色的蛆蟲——馬胃蠅的幼卵——在傷口內爬來爬去。

陶樂面不改色,認認真真地切除腐肉,將傷口清理得一乾二淨,消了炎,做了引流。

“這傷口要晾上幾天,待膿腫全消,才能縫合。”

她起了身:“稍後他服了藥,很快就會腹洩不止,你們安排人照顧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