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極快的朝前幾步,踮腳伸手,唰的下抽掉了他鼻樑下架著的眼鏡。

徐白像是被眼鏡腿刮到了,狠狠閉了眼別開腦袋。

向晚把玩著手裡的眼鏡,放在眼前看了看,隨後倒吸口涼氣。

正常的世界在鏡片裡完完全全變了模樣,扭曲到不成樣子,燈紅酒綠的街道彎彎曲曲,好好地夜景成了來自地獄的朝下梯。

透過鏡片看向徐白。

銀灰色極其囂張的發在眼鏡裡張揚成了巨大的白毛怪,抿著的薄唇成了抿著的血盆大口,長睫毛鬱鬱蔥蔥到像是一個怪物。

向晚有點想吐,摘了眼鏡笑笑,且笑的特別甜:“你戴著眼鏡竟然還能親的下去我,可真是個……人才。”

徐白還是別開眼,閉著嘴。

向晚拎著眼鏡朝前一步,搖頭晃腦喜悅又得意:“就這,你還說不認得我?不認得為什麼不看我?還打著鬱名才的名號接近我?徐白,你就承認吧,我會幫你保守秘密不告訴任何人的。”

徐白緩慢的正過臉,直勾勾的看向向晚。

四目相對,向晚無意識的輕嘆一聲,還是原本的眼睛好看。

下一秒,徐白的臉緩慢的扭曲了。

隨後……

嘔的一聲。

徐白別過頭鎖眉乾嘔了起來。

向晚愣住。

徐白乾嘔了幾聲,額角冒出細密的汗,盯著地面一言不發,接著回頭看向向晚冷笑:“我之所以找上你,就是因為想問清楚,你到底是個什麼狗東西,為什麼老子一看見你就想吐!”

說完渾身細微的抽搐了起來。

向晚:“你怎麼了?”

向晚想拍拍他的背。

徐白:“別碰我!”

手在半空戛然而止,向晚頓住:“你這吐是裝的還是真的?”

“你覺得呢?”

向晚眼圈輕微的紅了。

是真的。

人可以裝模作樣的乾嘔幾聲,卻不能裝模作樣到被汗液浸溼了鬢角,這是生理反應,不是裝的出來的。

如果是不明白為什麼一見到她就想吐,接近她的理由似乎便成立了。

徐白好像不是還喜歡她,在裝。而是真的不認識她了,卻本能裡還在厭惡她,噁心她。

向晚嘴巴開合半響,踉蹌著朝後挪了兩步。

“我明天去找你。”徐白道。

向晚沒吱聲,轉身走,走了幾步開始小跑。

跑到酒吧街那頭,找了個女司機,給了三倍的價錢讓她別拼車了,直接走。

到家裡已經四點半,洗了澡上床,困的眼皮都在打架,閉了眼卻遲遲睡不著。

翻來覆去了好長時間,隱約聽見雞鳴漸起,隨後大門被砸響。

向晚蒙著被子接著睡,腦子渾渾噩噩的想著從前、現在、以後。

好像是剛閉眼,被砸門聲再次吵醒,一晃一晃的下樓開門,被門外竄進來的冷風凍的哆嗦了下,醒了點。

門口是小富,急的團團轉:“你怎麼才開門啊,咱們快走,楊哥在裡面等著呢。”

走?去哪?

向晚原地站了會,無意識的看了眼遠處白茫茫的地界,哦,去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