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思兒,這些都是假的,都是黃粱一夢,很快就會醒過來,而你,會被這片刻快樂所拉下深淵的!」

還會被人踩成肉泥!

可趙思兒卻像是聽不見一般,嘴角還是盪漾著迷人的笑意,「姜清平,你有沒有一種從心底而生的執念,便是隻能實現一刻,也願意奉上生命!」

她怎麼會不知曉自己是破釜沉舟,怎麼會不知曉自己已經窮途末路,可是她只想這麼做,就像飛蛾撲火,哪怕只能見到片刻極致的光亮,也願意傾盡畢生的性命去追尋。

這種執念,早在她母親死在冷宮裡的時候便紮根在心裡,逐漸的變成了一種變態的偏執,天知道,她平常瞧著自己的父皇言笑晏晏,背地裡有多想就這樣殺死他,自己上位。

「姜清平,你不必管我,離我遠些吧,免得到時候我脖子裡噴濺出的血,染紅你的衣服!」

趙思兒笑的癲狂,像是一個在懸崖邊上跳舞的舞女,極盡瘋狂又無比清醒。

姜清平忽的想起了自己等徑的那些瘋狂,他的父親,蘇曉以及凌霜,一切的一切交織在一起,他到現在也沒能理出一個頭緒。

「真的確定要如此瘋狂嗎?」,不給自己留一點兒退路。

趙思兒笑笑,眼底盡是淒涼的悲哀,「人生在世,活也就是這幾年,到頭來,終歸都是一絲,完成了我畢生的夙願,我又有何遺憾!」

趙思兒驀地轉過了身,筆直的身形透露出一股孤獨的悲涼,「姜清平,你是一個好人,我趙思兒此生最不後悔的一件事,就是嫁給你,如今我已如墜深淵,你還是離我遠些吧,這是我作為曾經的妻子,給你最後的忠告了!」

姜清平張了張口,卻覺得嗓子裡一片乾澀,終於什麼也未能說出。

他知道,他無法阻止的,即使阻止了赴死的人,也攔不住赴死的心。

這一晚的月亮太過慘白,清涼,將姜清平的心凍得千瘡百孔。

久久等不到凌霜的迴音,王奕修已經全然沒了耐心。

如今朝堂大洗牌,究竟是功成名就,還是死於一隅,就在此一舉。

他絕不安心就在這裡平平的躺著。

萬般無奈之下,他想到了隔壁的蘇陌遠。

蘇陌遠輕蔑的抬眼瞧見門口的人,冷哼一聲,「你怎麼過來了,不怕我將你給打死嗎?」

王奕修卻也是不害怕,邪魅的眼神微勾,徑直便走了進去。

「彆著急趕我走啊,說不定你還應該感激我的到來呢!」

這倒是奇了怪了,蘇陌遠結結實實的笑出了聲,「我實在是想不通,我究竟有什麼是需要感謝你的。」

「因為蘇曉。」,淡淡的一句話,蘇陌遠嘴角的笑意卻是全都斂了,只餘留了一雙眸子盯著面前的人。

瞧見他這警惕的模樣,王奕修便知曉自己賭對了。

「哼,來了京城這麼久,還是沒能將人攏到自己的懷裡,該說不說,蘇陌遠,你做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失敗呢!」

蘇陌遠懶得聽面前的人奚落自己,眼眸霎時繃緊,「你究竟有事沒事,若是沒事,就趕快趁早離開,不要在這裡礙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