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倒是有意思了!

宋秉章微微眯了眯眼睛,真是,好久沒有遇到這麼有意思的案子了,自從坐上了這學士的位置,還從來沒有今天的搏動的心跳。

“哦?是你自己的主意?”

“不錯,正是小人的主意,是,是小人自己一時囂張,這才犯下了這等大錯,還請大人明鑑!”

李,志遠低著頭,渾身都在暗暗發抖,繃得死緊,一眼看過去便是一個心中藏著事的人。

宋秉章經歷世事如此之久,自是一眼心中便已經瞭然。

他也不急,幽幽的抬了抬手,捻起了桌面上那張考試文書。

“呵,是你自己的主意,那,那這上面的王奕修又是什麼人啊?”

聽到熟悉的名字,李,志遠霎時變了臉色。

“李,志遠,你最好是快些老實交代,否則,若是等我查了出來,必定不會輕饒你!你身在留拙書院,也知道,皇上對於此次選拔考試究竟有重視!”

李,志遠心中狠狠動了動。

心智已然不堅定,宋秉章暗暗瞥了旁邊官員一眼,那人瞬間會意。

“來啊,左右侍衛給我打,直到他說實話為止!”

左右兩棍瞬間打了下來,狠狠的敲在了李,志遠的腿上。

隨著淒厲一聲,李,志遠只覺得自己的兩條腿像是被火炙烤著一般,疼痛非常,自膝蓋以上已經全然沒有了知覺,很是難捱。

“哼,敢在堂上說謊,本官看你是不想活了!”

作勢還要讓兩邊的人再次下手。

宋秉章威嚴無比猛地一抬手,左右這才住手。

“小秀才,這個名叫王奕修的,究竟是你的什麼人?”

事到如今,想來是什麼也瞞不住了。

李,志遠也不再掙扎,虛弱的躺在地上。

“王兄,他,他乃是小生的救命恩人,小,小生因為是小地方來的,被留拙書院裡的人呢所看不起,他們,他們居然在放學之際,在,在街上堵我,將,將我打,打了個半死,正,正當我絕望之際,是王兄救了我,只是,只是,他的右手指因我而受了傷。”

“所以你就心懷愧疚,主動請纓替他考試?”

剩下的話,宋秉章盡數替他說出。

“不,不錯,我對王兄有虧欠,此事,皆是因我而起,我必須得一力承擔。所以,若是此事有什麼後果,煩請,煩請大人全都記在我的身上,不要,不要牽連到王兄。”

便是身上已經遍體鱗傷,居然還有這般硬骨氣,掙扎起來呼喊這種話,宋秉章一時對面前的人都有些刮目相看。

“好,事情來龍去脈我已經清楚,先將這李,志遠關押大佬,聽候發落。”

一旁的,官員卻是對此全然看不明白。

“學士大人,現在事情已經明瞭,為何不直接奏明皇上,將此人當眾斬首,以儆效尤!”

宋秉章緩緩的站起身子,身後的僕從立刻上前幫著將身後的披風理清楚。

宋澤義輕嘆一口氣,臉上滿是歲月留下的痕跡,只一雙眼睛依舊銳利,仿若一頭瘋狂的狼,讓人不敢直視。

“此人是個可塑之才,做下這等事也是為了恩情,況且,他並未得逞,如果就這樣上報陛下,將他斬首,我朝豈不是又會失去一名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