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走出了那扇門,在路上迎著冷風,楚鶯將圍巾在脖頸上繞了兩圈,遮擋寒意。

凌晨的時間段,想要打到車子都困難。

木然地走出一段路,氣喘吁吁,白霧繞在眼前,冷得快失了方向,還要思考著接下來要如何應對宋斂。

沒等想好。

電話就打了過來。

楚鶯鼻腔被塞住,細聽之下像是哭腔,在路邊的長椅坐下,話筒中是宋斂的質問聲。

“人呢,我允許你走了嗎?”

木製的長椅很冰涼,在這樣的寒夜,滲著一層薄薄的冰霜,霜融化進衣服裡,加重了涼意。

楚鶯沒吭聲,委屈酸澀排山倒海,她來找宋斂是為了氣尤萍不假,但也不全是因為尤萍,感情也佔一小部分。

她辜負他,讓他誤會傷心,這麼做算是彌補。

可宋斂這樣的懲罰方式,她接受不了。

“宋斂,你想要怎麼折磨我都沒關係,可你不能當著我的面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坐在寒夜中,楚鶯身體的溫度在極速下降,面上都是冰涼的,快要凍僵了,還得強撐著說:“你要跟她們怎麼樣我阻止不了,但別讓我知道。”

宋斂冷笑著,“讓你知道了又怎麼樣?”

“我會傷心,我不喜歡那些女人跟你在一起。”她將哭腔加重,“你們還在一起嗎?我好像迷路了,不知道這是哪裡。”

這一套對宋斂沒用,“是嗎?那你還真是活該。”

楚鶯哭聲落了一點,“你能來接我嗎?我害怕,外面很冷……”

“我巴不得你凍死,怎麼會去接你?”

電話被結束通話,宋斂的確沒去。

他坐在床邊,將皮夾裡面的現金拿出去,遞給紅紅,“自己打車走吧,有什麼喜歡的明天去買,記我賬上。”

紅紅沒拿錢,她一雙眸純真水靈,是漂亮的,但不是宋斂喜歡的。

“你帶我過來……是為了要趕那個女人走嗎?”

宋斂的溫和頃刻褪去,“這是你可以問的嗎?”

“我……”

“出去!”他厲聲打斷她。

紅紅眼一酸,走了出去。

明早還要去機場接人,宋斂宿醉一場,吃了止疼藥才好了點。

在機場等著人時,腳步是虛浮的,他眼神逐漸散焦,煙癮不可控地又犯了,趁著還有一段時間,找了個抽菸區,進去抽了一根,緩解疲乏的精神。

再過去時,要等的人已經到了。

梁曼因站在人群中,身後有人替她推著行李車,一見宋斂的身影,她便快步走過去,笑因為氣味而頓住。

下一刻,上手就拽住宋斂的衣領,鼻尖跟著湊近聞了下。

“一身的煙味,跟誰學的?”

小姨是嚴厲古板的,是梁家同輩中年紀最小,但最像老大的。

宋斂側過身,將梁曼因的手拿開,“抽根菸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書意跟我說你大變樣,我還不信,這麼一看果然是,趁早給我戒了。”梁曼因是宋母妹妹,模樣上有三分相似,自己沒有孩子,便將宋斂當成親兒子對待,“書意管不住你,我可管得住。”

“我已經二十多歲了,不需要管教。”

“不管多大在我眼裡就是小孩兒。”

嚴厲的責備後,梁曼因又是心疼的,“怎麼瘦了這麼多,上次見你,你還白白胖胖的。”

宋斂無奈嘆息,“您上次見我我才十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