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安排在三天後,楚鶯最近兩天都在醫院陪護。

宋斂一個人留在出租屋,沒有娛樂消遣,焦躁是必然的,一想到他在,楚鶯回去路上的步伐都快了許多。

前些天下了雨,路上一塊幹一塊溼,色彩斑駁,看上去如同裂痕,但空氣中卻透著新鮮乾淨。

走到出租屋樓下,一臺黑色轎車堵在車裡,昂貴的車型,中州的車牌,像一朵黑色烏雲,堵在了楚鶯心口。

宋菩玉帶著墨鏡站在車旁,頭髮絲利落地挽在耳後,她的臉很小,稜角很精緻,是極度有親和力的相貌,但心肝卻是黑的。

她笑著走到楚鶯面前,“楚小姐,不認識我了?”

楚鶯掌心緊了下,應對自如道:“認識。”

“認識就好,你住這裡嗎?”

“是。”

宋菩玉笑道:“我想上去坐坐,可以嗎?”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楚鶯很淡然地搖頭,“不方便。”

“怎麼不方便,家裡有人?”

“沒有,是我要休息了。”

這種話,騙不到宋菩玉,天空的一絲光收了進去,她莞爾一笑,“你爸爸快要手術了是吧?我一通電話,手術就可以停。”

宋菩玉的氣場強烈,但這大部分是她強裝出來的,楚鶯識破了這點,並沒生怯,“所以呢?”

“你最好別把我惹毛了。”

楚鶯神情憊懶,“我只是問,你要怎麼樣?”

宋菩玉將墨鏡拿下,黑色眼線捲翹地勾勒在眼尾,“我說了,我要上去坐坐。”

“你要是不嫌棄,那就去吧。”

跟著楚鶯上樓,宋菩玉扶著牆壁,生怕摔倒,“真奇怪,宋斂沒給你錢嗎?就讓你住這種地方?”

“我跟他沒什麼關係,他怎麼會給我錢。”

“他不是為了你逃婚的嗎?”

在宋菩玉面前,楚鶯儘量將自己塑造成一個虛榮無情的女人,“這我不知道。”

掏出鑰匙,轉動鎖孔,楚鶯沒推門進去,宋菩玉在臺階上站著,“怎麼不開門,藏人了?”

“怎麼可能?”

楚鶯笑了下,推開門。

裡面很安靜,是很小的屋子,沒有廚房,只有一間搭建的淋浴房,走兩步就可以看到那張床,床單是整齊的,屋子裡很乾淨,沒有多餘的雜物。

真的沒有其他人。

這點讓宋菩玉詫異,她面上的笑就快掛不住,這是失算的,宋斂怎麼可能不在這裡?

在屋子裡走了一圈,沒有異常。

“宋小姐,坐嗎?”

宋菩玉沒坐,蹙起眉,“這段時間你都是一個人,宋斂沒找過你?”

楚鶯用一次性杯子接了水遞給她,“宋小姐,我跟宋斂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

楚鶯要演戲,宋菩玉就配合著她。

“宋斂長這麼大,連女人的手都沒牽過,這次為了你,不僅跟家裡鬧翻了,還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