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斂最早離開了梁家,後續葬禮上的事情交給了梁曼因處理。

宋家需要他,走之前一大堆事沒有處理,這次回來,他沉穩了許多,不再那樣意氣用事又輕狂,對待各位叔叔伯伯都尊重了些。

一旦進入這個名利場,就沒有乾淨的人。

不過幾日,宋斂身上乾淨的氣質沒了,眼中的精明更多了,正逐漸變成一個看重利益的生意人。

趙逐跟在他身邊,為他出謀劃策,兩人都不再擁有曾經的單純心性了。

有幾次遇見周敘,宋斂都可以一笑了之,不去計較過去的恩怨,就連周敘都稱讚他是真的成熟了。

這些事宋菩玉當耳旁風聽了去,她塗抹著頸霜,沿著自己的脖頸往上按摩,周敘脫了西服,走到她身後,扶著座椅兩邊,彎腰看著鏡子裡的女人。

「我還看到趙逐了。」他的眸深邃,瞳孔並不是亞洲人的黑色或深棕色,聚精會神看著某一處時,會散發出類似琥珀寶石的光亮,「他還是那個樣子,沉默寡言,像宋斂的影子似的。」.

撩起宋菩玉的一縷頭髮,周敘聞著香,心窩舒服,「真不知道你喜歡他什麼地方,學不學的來?」

「你是學不來了。」

宋菩玉不變的冷情,拿下自己的頭髮,「下輩子試試,或許有可能。」

「那下輩子你能把你的喜歡分我一點嗎?」

「都說了是下輩子,我肯定也不是我了,也不一定喜歡那樣的了。」宋菩玉的不耐煩很重,「跟你真是難交流,今天別跟我睡一張床,一身酒味。」

周敘面無表情,「真讓人傷心。」

「我這裡是不會讓你開心的,想尋開心,出門左拐第二間,包你滿意。」

那是蘇婉的房間。

在宋菩玉看來,周敘就是跟蘇婉不清不楚,起初她噁心,後來麻木了,隨他們如何,只要不來煩她就好。

宋菩玉走到了床邊,周敘站在原地,拿起梳妝檯上的一根糖果端詳,「這是什麼?」

「糖。」

「誰給你的?」

這個家裡,除了周敘的三弟,還有誰會吃糖果,那個少年腦子和心理都不太好,就喜歡這些小孩子的玩意兒。

「三弟。」宋菩玉說完就將自己悶進被褥裡。

周敘捏著那根糖果,半響後走出房間,不忘細心關了燈,帶上房門,腳步扣在幽靜的長廊上,聲音迴盪著,一邊走,他一邊挽起了雪白的襯衫袖口。

敲響房門。

屋子裡三弟應了聲,「進。」

周敘走進去,書桌旁亮著一盞燈,昏黃色的,年少的男孩兒坐在那裡,執筆書寫。

從後走近了。

他將那根糖果往桌上一扔,桌前活動著的筆一怔,沒敢再動,「三弟,明天你搬出去。」

*

加班加點工作,哪怕工作量超出身體負荷,宋斂還是要去應酬。

那些是推不了的人際往來,趙逐想要代他去,可先前去過幾次,那些人酒過三巡,喝了兩杯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對趙逐的斷指譏諷嘲弄,大多不是好話,無非是說他得罪了大人物,宋斂都沒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