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以來的第一個小長假,楚鶯用作陪伴談雀景。

也是為了陪他,楚鶯一個人乘車,到了他所在的城市,這是她大學時候所向往的。

但那麼多年裡,她只來過一次。

還是楚鶯打了很長時間的工,做兼職做家教,一點一點賺到的機票錢,好不容易可以趕去跟談雀景見面,卻正巧遇上他生意上最忙的時候。

談雀景來不及與楚鶯見面,安排了助理帶她去酒店。

那是談雀景風光無限的幾年,他是青年才俊,又背靠談家,哪怕他是領養的,談父都是將他當作繼承人培養的,他身邊圍繞著的女人數不勝數。

那時楚鶯是站在櫥窗外,望著奢華景色的貧苦大學生,而談雀景則是出席高階酒會,身處名流圈子中的上等人,就連楚鶯只在廣告上見過的女明星,都是他的追求者。

再次來到這裡,心境大改。

上一次來,談雀景太忙,忙到分身乏術,楚鶯只能在酒店等著,也是那段時間,她逐漸發覺了自己跟談雀景的差距。

哪怕畢業後,她最好不過是在學校中混得一席之地,做一個人民教師,但談雀景卻是雲端上的人。

回來後她跟他爭吵,無理取鬧地發脾氣,想要用這種方式驅趕他,跟他分手,免得越陷越深。

可談雀景卻從沒想過要分手。

她無緣無故的冷漠,時不時找茬,他都沒有不耐煩,相反,很是包容她。

除卻悲慘的結局,起碼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楚鶯是真正陷入戀愛中的,這是宋斂沒有帶給過她的感覺。

來接她的是談概。

談雀景沒來。

路上楚鶯觀望著風景,感受這裡的風拂面,談概側眸看她,“楚小姐這次來,打算留多久?”

“兩三天。”

假期統共五天,其餘的幾天是她留給自己的。

談概難掩失落,“不可以多留幾天嗎?我大哥很想你……如果你陪在他身邊,我想他的狀況會更好一些。”

“他不是好多了嗎?”

這是談雀景留給楚鶯的謊言。

談概不忍拆穿,“就算好多了,你就不能陪他了嗎?”

“我要工作的,我不回去,那些學生怎麼辦。”楚鶯是站在理性的角度思考問題。

可在談概看來,什麼都沒有談雀景重要,“那些學生,有我大哥重要嗎?”

楚鶯沒再吭聲了。

有些東西是沒辦法在一起比較的,這個問題自然就沒有確切的答案。

為了跟楚鶯見面,談雀景需要提前吃很多藥,以備不時之需。

談雀景包了場,這裡很安靜,在他這個將死之人的眼中,夜景都不再是繁華奢靡的,晃眼燈光下,是深暗的平靜。

楚鶯上樓坐了下來,她觀察著談雀景面色,還是那種怪異的感覺,像是好,又像是不太好。

“你陪著我,會影響你休養身體嗎?”

他還有兩年時間,楚鶯是記得的。

談雀景勉強地笑笑,“不會。”

“那就好。”

“你還記得這裡嗎?”談雀景問得很小心,怕喚醒楚鶯不愉快的回憶,更怕她不記得。

她笑著點頭,“當然記得,那次你可是讓我在這兒等了你三個小時,我感覺我自己的青春都等過去了。”

那時她突然跑來找他,談雀景騰不出空,讓助理帶她來餐廳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