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掛在腰間,掌心猶如海中一隻穿梭遊離的小魚,遊動在角角落落,最後停在一塊凹凸不平的傷口上。

那傷口在楚鶯的胳膊上,結了痂,留了疤。

色彩曖昧的燈光在眼底聚攏了,成了一抹旋,宋斂注視著楚鶯的疤痕,抬頭看著她潮紅的臉,脖頸上的汗珠,她撥開黏在鎖骨處的頭髮,扶著宋斂的肩膀。

“怎麼了?”

宋斂抬起她的胳膊,“這些傷口是什麼?”

一小塊一小塊的,在柔白的面板上,形成了斑駁的形狀。

楚鶯想要躲開,側開了頭,宋斂用了下力,她咬唇輕哼了聲,羞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宋斂沒給她這個機會,“說話,怎麼弄的?”

“……被梁小姐關起來的時候,弄的。”

“她割的?”

“不是。”

梁書意是把楚鶯關了起來,但並沒做任何傷害她的事情。

楚鶯不會為了裝可憐,就汙衊別人,“是我自己想要出去,找到一把指甲剪,往身上剪的,以為受傷了,梁小姐就可以送我去醫院。”

宋斂眼神濃烈,攪著一場劇烈風霜。

楚鶯與他十指緊扣,“我怕時間久了,你會忘了我,就只好那樣了,可是沒想到受了傷都出不去。”

“所以你就跳樓?”

“三樓而已。”楚鶯笑著,她幾分鐘前經歷了一場情潮,這會兒還沒褪去,面上嫵媚動人,加之那抹苦笑,讓宋斂五味雜陳,“而且我快爬到一樓才摔的,不要緊,已經好了,不疼了。”

宋斂哪裡招架得住這個,突然埋進楚鶯心口,她知道,自己快成了,“我知道你恨我騙你,我受點傷,挨點疼,你好受點。”

一言不發,宋斂掐著她的腰,沒關燈,從上至下,燈在床頭照耀著這裡,沉在燈中的影子,不斷變換身姿,模模糊糊。

宋斂帶著許多情緒,所以又重又狠,楚鶯腿根的牙印傷才康復,宋斂握著她的膝蓋,再一次咬了上去。

這次,他要她留下屬於他的痕跡,一輩子擦不掉。

*

天光大亮,晨曦初升。

奚然一大清早被叫下樓,心情糟糕極了,尤萍張羅著早餐,見她打著哈欠下樓,滿眼心疼,“我不是讓你們別打擾然然嗎?”

餐桌前翻看報紙的男人沉靜出聲,“我叫的,這個時間還休息,像什麼樣子?”

尤萍對奚然是無止盡的寵愛,那父親對她就是令人髮指的嚴厲。

在父親身邊坐下,奚然收斂了自己的驕縱,“爸爸,您找我。”

“這些天跟宋斂相處得怎麼樣。”

“糟糕極了。”

奚然是怕父親,但不會陽奉陰違地撒謊,“父親,我跟宋斂根本就不合適,你不知道他是怎麼羞辱我的,跟我去買東西,還私下給他的情婦帶禮物!”

“真的假的!”尤萍重重放下杯子,對楚鶯的恨意又加了一重,“簡直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

“對啊,我實在是有些忍受不了了,讓我結這個婚,不如讓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