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血腥味道很重,這是宋家專門用來懲罰手底下不聽話的人的地方。

趙逐曾是宋父最得力的手下,背叛時的懲罰才會更重。

黑色襯衣被血浸透了,高處昏暗的燈光模糊折射下來,趙逐意識混沌,身體被疼痛佔據,儘管如此,卻還是咬牙忍耐著。

這點疼,在訓練時是經常受的。

他是一把硬骨頭,宋父從一堆人中挑中他的時候就知道了,趙逐跪在地上,嘴巴邊上有血絲,地上都是一片血。

換了常人,早就昏死過去了,但趙逐不會。

“我把你當半個兒子看待,你卻背地裡跟我的女兒搞在一起?”

宋父的為人趙逐清楚。

他介意的並不是他們的戀愛關係,而是自己的心腹不再忠誠於自己。

趙逐跪著,疼著,不忘為宋菩玉開脫,“是我……跟大小姐無關,您別責怪她,您要怎麼打我,我都沒有怨言。”

“你都為菩玉做過什麼事?”宋父是不忍心的,畢竟趙逐跟了他這麼久,做事算得上忠心,能力也是最強的,要是真的處罰了他,自己反而要折損一個可用之人。

“你實話告訴我,我都可以饒你一次。”

趙逐一開口,口腔中有血流淌出來,他彎了腰,扶著地,“我什麼都沒有幫她……”

“宋斂被女人騙的事,跟菩玉有沒有關係?”

宋菩玉這兩年不斷地針對宋斂,這些宋父不是看不見,“還有他跟秦小菱那次,也是菩玉乾的嗎?”

趙逐撐著地,快要堅持不下去,但為了宋菩玉,他硬扛著搖頭。

“沒有關係……”

“你這不算幫她嗎?”

幫她撒謊,隱瞞,宋父無法容忍這點,他朝著趙逐身後的保鏢使眼色,在這之前,他們這些人都歸趙逐管,對趙逐有著一定感情,沒人敢下手。

宋父氣得面色難堪,加重了要懲戒趙逐的念頭,“一群廢物,刀給我!”

他們不敢動手,他自己來。

接過匕首。

宋父吩咐道:“壓著他的手。”

趙逐嘴角染血,臉上被打得面目全非,一抽氣,血從鼻腔流出,左邊眼睛高高腫著,但笑起時,卻是硬朗堅韌的,“別髒了您的手,我自己來就好。”

宋父將刀子扔在地上,“兩根,少一根都不行。”

“明白。”

這是被馴養出來的服從,是從骨子中反抗不了的命運,趙逐力氣很虛弱了,還要自切兩根手指,他握著刀,按在自己的無名指與小拇指上。

刀刃很鋒利,觸上的瞬間劃開了皮肉,血滲出來,正要用力壓下去時,門被開啟,門外的人攔不住梁書意。

看在她的面子上,宋父無論如何是要放過趙逐這一次的。

*

事後是一片空虛寂寥。

床上的女人睡眠安逸,像是沒什麼煩擾,雖然受了點小傷,但她麻木了,免疫了許多。

宋斂下床,站在窗邊抽菸,薄霧一卷捲上升,他望著遠處的繁星璀璨,清澈的光芒照耀不到心中了,菸草苦澀的味道更讓他著迷。

這個時間,不應該有人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