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的氣味有些複雜,中和在一起,很不好聞。

宋斂忘了最後是怎麼一回事,自己是怎麼趴在方向盤上睡著的,都給忘了,一大早,車窗被叩響,他渾渾噩噩醒來,開啟車鎖。

“怎麼在車裡睡著了?”趙逐彎著腰。

“……沒事。”

喉嚨好似結了一層膜,又幹又澀。

宋斂活動雙腳,邁出車門,太久沒動,腳踝又硬又麻,踩到地的瞬間像踩空,膝蓋打彎險些跌倒,趙逐及時扶了一把,“當心點,怎麼回事,怎麼會睡在車裡?”

宋斂推開他的手,默不作聲,回了賓館。

他髮絲是凌亂的,眸有些紅腫,像是沒睡好,思緒都是飄渺的,上了樓關上門,一覺到了下午,頭重腳輕,口乾舌燥,很不舒服。

一連好些天,他都將自己悶在屋子裡,沒露過面,秦小菱找來好幾次,都被宋斂給趕走。

尋了空,趙逐來給他送吃的,宋斂開了門,虛弱地站著。

“你還好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他搖頭,“不用。”

要關門時趙逐叫住他,“等會兒你是不是要進村一趟,商量購置學校桌椅的事情,要我送你嗎?”

宋斂小幅度地點頭,“這就去。”

路過賓館前臺時楚鶯也在。

她的那些話言猶在耳,宋斂腳步微頓了下,趙逐跟在他身後,“怎麼了?”

“……沒什麼。”

裝作陌生人,宋斂走過楚鶯身邊時,聽到賓館老闆娘說著,“這就不住了啊,那之後的錢我要扣一些的……”

趙逐走過,打了聲招呼。“楚小姐。”

楚鶯:“趙先生。”

“你這是要退房了嗎?”

“是啊,有點事要走了。”

趙逐餘光去看宋斂的背影,“小菱還說讓你陪我們去縣城裡走走呢。”

“真是不巧……”

宋斂沒了耐心,走下臺階時喊了趙逐一聲,“還走不走了?”

楚鶯跟趙逐齊刷刷地看向他,“那我先走了,以後有機會再見。”

“好,拜拜。”

老闆娘探頭探腦看向他們,小聲問楚鶯,“那個不是跟你一起來的小夥子嗎?怎麼見著面都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