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幫親不幫理,唐和衛也未必是親的那個。

宋斂泰然自若道:“我沒什麼意思,只是這些事,我不想插手,您自己解決。”

“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自己解決?”

一股火在唐和衛心口竄,又不好發作。

宋斂起身,神色很輕慢,“二叔,我給你指條明路,把傷養好,讓孫輝賠錢,回中州。”

“那楚鶯呢?”

女人沒碰到,還惹了一身騷,回去後不定要被宋父怎麼責罵,唐和衛怎麼咽的下這口氣。

“楚鶯?”宋斂連樣子都懶得做了,“你想都別想了。”

他走出病房去找電梯。

燕子拎著午餐過來,與他迎面遇見,慌慌張張地,“小宋……你叔叔怎麼樣,還生氣嗎?他今早說要讓鶯鶯親自給他賠罪,還說捐校的事……”

“捐校的事照常進行,之後我來負責。”宋斂一派正氣,像是君子,可他知道,自己現在是偽君子了,“楚鶯不用道歉,不是她的錯。”

“真的嗎?!”

“當然。”

“小宋,真是謝謝你……”

燕子抹了把眼淚,“你是不知道我家那口子,昨晚愁的,頭髮都白了一半,就怕因為這事,學校就不建了。”

農村人淳樸又簡單,這對宋斂而言就是一句話的事,卻令他們夜不能寐。

面對燕子的眼淚,宋斂稍有觸動,張了下口,卻不知道說什麼好,燕子抽了口氣,又問:“你來的時候可看見鶯鶯了?她還好嗎?”

“看到了。”

而且是在他的床上看到的。

宋斂喉嚨乾澀地滑動了下,“她被她婆婆趕出來了,現在在鎮子上住著。”

“咋會這樣?”

燕子忙從口袋掏出兩百塊錢,“小宋,得麻煩你拐一趟,把錢捎給鶯鶯。”

有些事藏不住。

不如早日交代,宋斂接過錢,“不麻煩,我也住在鎮子上,順路。”

*

縣城要比鎮子上稍繁華一些,超市是三層樓的,二層賣服裝,一層賣日用品,宋斂買了好些東西,身上的錢用的差不多了。

排隊結賬時,他在收銀臺的貨架上看到了成人用品。

這種東西上一次出現是在宋斂二十一歲。

他出席別人的生日,在遊艇派對上,舉著香檳酒杯的女人走到他身邊,用擠著的兇器蹭他的胳膊,隨手將一隻套塞進他的褲兜裡,貼著他的耳朵吐氣說:“我在包廂等你。”

話沒說完,就被堂姐抓著頭髮拽開,迎頭給了一巴掌,然後在人群中大喊,“這個小婊子是誰帶來的,敢把注意打到宋斂身上,活膩了是吧?”

中州的上流圈子的人都是知道,宋斂跟他們不同,他是宋家最驕傲的孩子,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要是敢碰他,下場必然悽慘。

可這一次,是宋斂自己去沾染了不三不四的女人。

他挑選了兩盒丟進購物車中,似是想到了什麼,退回去又拿了一盒。

帶著一大堆東西回到賓館,走到一樓,熟悉的嬌嗔聲傳進耳中,是楚鶯,她靠在前臺,與賓館的老闆聊得很開心,眼角是彎著的,笑很刺眼。

宋斂掌心縮了下,腳步只頓一秒,接著像是不認識這個女人似的,徑直上了樓,她跟在後面,“你怎麼去這麼久啊,還買這麼多東西,我幫你拎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