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斂還是走了進去。

那個女人因為他受了傷,捱了打,夜深後,只能獨自擦拭脊背的傷口,他怎麼可能心安理得地棄她不顧。

箱子很矮,楚鶯坐在上面,宋斂只好單膝半跪下,從藥箱中拿出棉籤沾了藥水胡亂地往縱橫交錯的傷口上抹去。

他眯著眼,不敢多看她飽滿的身體。

第一下沒掌控好力度,楚鶯疼得輕吟了一聲,宋斂顫了下手,一抬眼,視線又落在了不該看的地方,“抱歉。”

“抱歉什麼?”楚鶯看向他紅著的耳垂,這人還真是純情,長得這麼好看,又是城裡人,難不成沒碰過女人麼,連看都不敢多看她,“小宋,你見過女人嗎?”

宋斂:“當然。”

她不就是女人嗎?

“睜開眼睛看著我。”隔著袖子,楚鶯握住他的手腕,用眼眸引著他,讓他看向全部的自己,“我是說……你見過這樣的女人嗎?”

大概是見慣了楚鶯這樣,宋斂沒那麼慌亂了,只是拿開手,喉嚨乾澀道:“都一樣。”

“既然一樣,你為什麼不敢看我?”

話落,不知哪裡來的一陣邪風。

燭火搖擺了兩下,突然滅了。

楚鶯淡然地從一旁拿了火柴盒,她抽出一根,刺啦一聲,木頭棍子亮了,光在他們中間燃起,橘黃色的,很明亮。

驀然看到了什麼,她挑挑眼,像是撈著個寶貝兒,“小宋,你的喉結上有一顆黑色的痣。”

那又怎麼了呢?

宋斂下意識去捂,卻被楚鶯制止,她捏著光,略顯痴迷道:“我可以親一下嗎?”

他受到了驚嚇,嚥了咽喉嚨,脖頸上那節凸出來喉結骨頭跟著滑動,楚鶯抿抿唇,“很性感,可以親一下嗎?”

沒等他拒絕,楚鶯便吻了上去,唇是熱的,柔的。

剎那間,宋斂腦中像是有什麼東西砰然炸開,思緒一片空白,只剩脖頸上的觸感是真實感知得到的。

理智告訴他,應該推開她,胳膊卻抬不起來。

在宋斂呆滯的空隙,脖頸的觸感又變了,這次增添了一瞬的溼度,他神經一跳,正要推人,她卻側過光潔的肩膀,將他抵在貨架上。

那隻手,也開始作亂地往下滑。

宋斂及時握住她纖柔的手腕,“別這樣,請你自重。”

她仰著溼氣很重的眸,目光下移,語調是軟趴趴的,“小宋同志,該自重的是你。”

“……你讓開。”

“真的不想嗎?”

到了這一刻,沒有男人會不想的。

可宋斂不一樣,他乾乾淨淨,是富家子,是高材生,怎麼能夠跟一個卑賤的寡婦搞在一起。

對。

她這種人,給他洗腳都不配!

迷離的眼神突然清醒,宋斂甩開了楚鶯的手,用袖子擦了擦喉結上的溼潤,像是被褻瀆一樣無助。

火柴燃燒殆盡,楚鶯又劃開一根,調笑道:“口是心非。”

擦乾淨了脖頸,宋斂氣得眼眶泛紅,氣息紊亂,“你再這樣,我就不幫你了,更何況我……”

“你什麼?”

宋斂沒多想,找了個藉口,“我是有未婚妻的。”

他以為楚鶯這樣的女人不會在意,可不知是不是錯覺,她明豔的眸,似乎一下子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