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蘇這一步踏出去,懸崖不見了,只有一條寬闊的河流,河邊,一個短衣短袖的人手拿一隻巨斧,靜靜地看著他。

旁邊的樹上,寫著一個大大的字:墨。

西山之上,綠衣還沒有從驕傲中完全掙出,就被這個巨大的「墨」字驚到了。

「墨家?」

玉鳳公主眉頭微皺:「墨家之道,他也是精通的,就憑他製作的種種器物,足以見他精通此道,然而,卻不知這一道該如何比法……」

是啊,滿城之人同此問。

前面的那個短衣人微微一笑:「墨家之道,取萬物為己用也,你我面前有一河,你我身後有萬木,你我手中有一斧,且看你我,何人能先制輕舟而達彼岸,如何?」

文廟之外,章浩然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比學術變成了比做船,白鹿書院要不要狗臉?他看著象個木匠麼?」

是啊,這分明就是刁難,白鹿書院真不要臉啊。

西山之上,幾女目光齊聚綠衣:「他動手能力怎麼樣?」

綠衣差點跳了……

他動手能力怎麼樣?他懶得出奇,恨不得上廁所的事兒都讓人代勞了,什麼時候動過手?最多也就是畫畫圖紙,讓陳姐去落實,唯一比較有興趣的動手,大概就是扒她們姐妹的衣服了……

文道壁前,林蘇盯著面前的一把巨大斧頭,笑了:「比拼墨家之道,你確定是做實物?而不是講理論?」

墨家宗師微笑著回答:「學以致用方為高!」

學以致用,還真的是文道理論!

滿城之人全都感覺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那好吧,咱們就比一比!」

林蘇一口答應下來,連章居正都皺眉了……

那個墨家長老手中斧子緩緩抬起:「林宗師,可以開始砍樹了。」

林蘇道:「誰告訴你做渡船就非得砍樹?」

長老哈哈大笑:「不砍樹拿什麼做?」

「比如說,這把斧頭!」

章浩然和霍啟面面相覷……

他這話什麼意思?

大道之言麼?

為什麼聽不懂呢?

墨家長老手一起,一棵大樹倒下,快速變成一堆船板,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一條船,各種巧妙的勾連,各種匪夷所思的組合,船漸漸成型。

而林蘇手勐地抬起:「火!」

文道偉力形成的火焰射向他手中的巨斧,巨斧快速融化,汁水變形,形成一條船的模樣。

大約半刻鐘,兩人面前都出現了一條船。

墨家長老面前是一條木船,而林蘇面前,卻是一條鐵皮船。

「哈哈,林宗師還真是顛覆啊,本座可告訴你,船是用來渡河的,你的船入水即沉,還算是船麼?」

呼地一聲,木船入水。

他飄然而上。

就在此時,鐵船落在他的身邊,林蘇踏在船上,悠然道:「我的船下水了,沉了麼?」

墨家長老眼睛一下子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