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大學士向他伸出橄欖枝,出乎林蘇意料之外。

因為翰林院前期跟他可是對立的。

翰林院裡的人,他沒一個瞧得順眼。

最瞧不順眼的當然是陽東學士歐陽東,在他的《斷頭詩》中,歐陽東還是被他直接點了名的,導致無數京城百姓圍在歐陽東府第之外,朝歐陽府中丟各種髒物,讓歐陽東這個儒道清貴大宗師名聲掃地。

其後的青蓮論道,翰林院也是派了人的,就是那個死鬼王君玉,王君玉青蓮論道之前對林蘇各種冷嘲熱諷,也客觀上一點點地加深了林蘇對翰林院的不滿。

當然,他對翰林院的不滿,最早還是緣於陛下。

多年來的慣例,但凡狀元郎,都是翰林院編撰,最低也是編修,但在林蘇頭上,陛下破了個例,不僅僅沒給他編撰、編修的頭銜,甚至連翰林院學士這種純粹的“順水人情式虛名”都不願意給他。

所以,那些翰林院的人在林蘇面前就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林蘇,也對翰林院充滿不爽。

現在,翰林院大約是看到文淵閣一場論道名聲大震,所以臨時想起來讓他去幫翰林院撐撐門面,呵呵,美得你!

老子是有多閒,才會去幫你翰林院撐門面?

有那功夫,我去文淵閣再論一場道,將你們什麼狗屁翰林院、貢院和白鹿書院多踩幾腳,我倒是並不介意。

林蘇小小盤點一番,此番入京、入北川、再入京,想辦的事情基本上都辦完了,趙勳幹掉了,北川理順了,順帶還將暗香收入了囊中,可以放鬆放鬆回家度假了。

於是,他就踏上了京城的碼頭,租了條小船,在大雨依舊澆灌江面的時候,順流而下。

說是租,其實不如說是買,他跟船老大都明說了,你這船,我大概帶不回來了,所以,你最好現在就拿我的租金去買條新的。

你也太囂張了吧?有你這麼囂張地租船麼?船老大眼珠一瞪就要發作,但下一刻,他的眼珠收回去了,因為林蘇給他的銀子足足三百兩!

三百兩,象這種小船,可以買三條!

老天保佑,他這條船一出江就散架……阿彌陀佛,我可不是詛咒他死,只是詛咒船破,這條船名義上還是我自己的,我良心不算壞……

在船老大的無聲詛咒中,林蘇出了碼頭,一襲青衫入長江。

船行百丈,船艙裡無聲無息出現一個黑衣女,正是周家小魔女周魅。

小魔女在船艙裡吃吃地笑:“我算乖的吧?你在京城這幾天,幹壞事、玩女人,我都裝作沒看見。”

“我幹什麼壞事了?”林蘇對於她的憑空出現,絲毫不以為意。

“這就是我最大的困惑了!”小魔女托起下巴:“我絕對肯定你幹了很大的壞事,但我就是不知道你乾的壞事到底是個啥……”

她看到了林蘇上西山,她親眼看到了林蘇將幾個才女撩了個遍。

她甚至親眼看到林蘇跟那個小陸美女在樹林裡不要臉地親嘴兒。

這些絕對的隱私她都看到了。

但是,她突然覺得這些隱私其實不是隱私,至少,不是他最大的隱私,最大的隱私隱藏在這些隱私後面,連她都沒看到。

甚至可以說,他是拿男女隱私來掩蓋他真正的隱私!

比如他與小陸美女一番胡天胡地,讓她都臉紅心跳、不忍直視之後,突然消失不見了!

她當時還以為這混賬是避開陸幼薇去鑽西山某個女人的被窩,可她搜了個遍,也根本沒找到。

那次,就是他絕對隱私的開端。

也正是在那一夜,趙勳莫名其妙地刺殺!

滿京城的人都猜測,趙勳是被他害死的,而他,恰好是在那個關鍵節點上玩了一回憑空消失。

你就說巧不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