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眉頭也在輕輕地顫,但他的聲音很平和:“林大人還真是……就不怕趙大人會有些許……不快?”

這話,夠含蓄。

林蘇哈哈一笑:“不怕!知道為何嗎?”

“為何?”

“因為我在五臺山遇到一位高人,此人精通命數之術,他言趙大人大限將至……”

陳東手中茶杯突然綻放一圈漣漪:“大限?”

林蘇輕輕點頭:“不出本月!”

“……”陳東心頭大跳,目前已經是四月二十三,本月只剩下七天了。

林蘇盯著他:“陳大人,命數之術,可虛可實,本官與你意氣相投,閒聊提起,你可別出門傳話。”

陳東臉上慢慢露出笑容:“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本官告辭,告辭!”

出了林蘇的辦公室。

一出辦公室,陳東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下一刻,雷正拍桉而起……

這算什麼?公然威脅麼?

這又是威脅誰?

威脅趙勳?威脅他雷正?還是威脅陳東?

你敢辦我兄長,我就敢掀桌子直接殺人?

那好!我就看你如何殺!我正要你突破底線,你突破聖道底線,才能抹掉你的文道青木令,才能重新將你拉到可以制裁的臺階上。

“雷大人,下官……下官還要去三平嗎?”陳東臉色無比的糾結。

“怎麼?陳東!”雷正無比陰森的目光移了過來:“你奉令辦桉,還需要看他的臉色?還需要在乎一個跟你同品級的監察使?”

“是!”

“現在就啟程!”

“……是!”

陳東出了監察司的大門,外面是晴空萬里,但他臉色卻是烏雲密佈。

多少回離京辦桉,他早已視若尋常,但今日,他卻是後背發涼,這一離京,能回來嗎?城外十里地,就是張文遠的墓地。

張文遠,堂堂兵部尚書,落了個滿門男丁被殺的下場。

他的死,雖然天下間眾說紛芸,但在官場,所有人心如明鏡,就是林蘇乾的。

但是,沒有人能拿他怎麼辦。

因為他沒有直接幹,張家被滅之時,他在文淵閣論道呢。

妖族下的手,鐵釘轉腳,但誰能證明是他在後面指使?

他能驅使妖族做下這等大事,會不會驅使妖族滅了他這個四品監察使?他怎麼突然覺得只要踏入江湖一步,就是鬼門關?

他陳東官場沉浮也算是個人精,所以他才能每次都抓住風向,一路青雲直上,現在,他卻有了一些後怕。

為了討好上頭,將自己的命給玩沒了,這檔生意到底值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