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聲音鑽入他的耳中,正是李立河:「大帥,這一招很毒啊,鼓勵士兵脫離原來的部隊,另建新軍,我們安插在各支部隊的各路將領,就對他們失去了制約。」

周鵬飛咬緊牙關:「想在本帥手中硬生生掏走一支部隊,哪有那麼容易?」

一縷聲音傳向一名大將軍。

那名大將軍目光朝周鵬飛一落,突然一步上了天空,面對林蘇的法像深深鞠躬:「大帥,這支新軍大帥親手組建,想必與眾不同,未知大帥打算給他們何種待遇?」

計千靈心頭猛地一跳,也是一縷聲音傳向林蘇:「小心,這是陷井!」

是的,這句話本身就是陷阱。

你怎麼回答都是錯。

你說沒有任何優惠待遇,會讓下方這群頭腦發熱計程車兵冷靜下來。

進入金圈代表著生死之危,再沒有什麼好的待遇,如何吸引人自願?

如果你回答,有超出一般部隊的待遇,那必定激發其他部隊的不滿,大軍譁變近在眼前……

林蘇道:「進入金圈者,代表著東域仙朝出陣而戰的先鋒軍,本帥給不了你們任何與眾不同的物質待遇,唯一能給的就是榮耀!我不管你們原先是將是兵,來自天南還是海北,亦不管你們是人族還是異族,是世家還是寒門,踏入這個圈子,你們只有兩個結果……活著是英雄!死了是烈士!所以,各位戰士們,踏入金圈之前,的確需要冷靜一下!」

此言一出,進入金圈的行動,立刻放緩。

有些人中途止步了。

有些人到了金圈旁邊,停下了。

甚至有些已經進了金圈的人,悄悄退了出來。

以至於,這金圈在剛剛如潮水般湧入幾十萬人之後,出現了短暫的斷檔。

那名大將軍心頭大喜,鞠躬:「多謝大帥釋疑,末將告退!」

一步下了中軍賬。

諸位大將軍瞅著他,都有一種看功臣的表情。

計千靈冷冷地盯著他……

僅僅是一個問題,讓林蘇現場組建新軍的步伐幾近中斷。

士兵打仗,多少人有榮耀感的?

肯定會有!

但是,又有多少呢?

在這個年頭,並不多。

林蘇十個字:活著是英雄,死了是烈士,誠然豪邁無雙,但是,可未必所有士兵都這般豪邁。

就在此時,西北之地,七百餘人踏空而來,雖然七百餘人在這千萬大軍佇列中只是幾隻飛螢,可他們帶來的戰場殺機,卻是鋒銳絕倫。

七百餘人一到,林蘇的目光一下子鎖定,他的法像這一刻都似乎有了幾分搖曳,他盯著這最前面的一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計千靈也猛然站起,盯著這群似乎剛剛從沼澤里拉出來的人,盯著他們身上的泥濘,他們身上的傷痕累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一代羅天智者,心情也突然激盪成了五月的春水。

「路天高!」

三個字從天而下,帶著幾許激動。

「嗵!」七百餘人重重跪下,跪在統帥府前:「西河守將路天高率西河殘部七百一十三人,參見林大人!」

唰地一聲,不,兩聲!

空中的林蘇直接落下。

中軍賬內的計千靈也穿空而下。

站在路天高的面前。

路天高慢慢抬頭,他的臉上,一道詭異的傷痕,似乎將他全身上下一刀兩斷,而他用一種非常馬虎的手法隨意縫合了一把,重新變成一個人形。

他的淚水流下,將他臉上的汙垢洗出了兩道深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