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緊張,喝了我的酒,不意味著必須與我同路!”林蘇道:“有些底線我是不會要求你突破的,因為我知道,你也根本突破不了。”

“你知道什麼?”莫名道。

林蘇道:“我知道聖殿不會參戰,不管我作出何種努力都不會,因為這涉及到大道之爭。”

莫名長長吐口氣:“你知道就好。”

林蘇道:“這杯酒,我敬你!不管過往,你我有多少分歧,至少在大隅學子入大蒼參試這件事情上,你站了出來,為我站臺。”

莫名手中茶杯輕輕抬起:“以茶代酒!”

兩人輕輕一碰杯,各喝了一口。

“你我還有一杯酒要喝!”

莫名道:“這杯酒又有什麼說法?”

林蘇道:“我剛剛得知一件事情,你以打更人的名義在魔軍面前向魔軍發出了警告,禁止攻擊各地文廟,三個月來,各地文廟未曾遭劫,大蒼數以千萬的文人得以保全,謝了!”

莫名眼中流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我為保全聖道學子,做了這麼一件微末之事,你竟然為這個而謝我?”

林蘇道:“這件事情並不微末,因為我知道……這件事情後面並沒有聖殿的授權!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在這個特殊的節點上,你與過去的莫名已經有所不同!”

以文廟打更人的身份,向魔軍發出警告。

禁止攻擊文廟。

這件事情看起來無比的正常,但是,惟有深在其中之人才知道,它一點都不正常。

因為這不是一般的警告,這是一個有巨大風險的警告。

假如魔軍不聽會如何?

會讓聖殿陷入兩難之境,警告發出了,魔軍突破了,聖殿不參戰,名聲大損,聖殿參戰……聖殿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參戰,就不說什麼如果了。

所以,聖殿不會授權打更人發出這樣的警告的。

她是自作主張。

一個自作主張,讓聖殿很難受。

幸好到目前為止,魔軍也沒有解讀出這層含義,錯誤地將打更人的警告理解成聖殿高層的警告,沒有突破這層警戒線。

莫名終於拿起了林蘇放在她旁邊的那壺酒,擰開,對著酒瓶猛灌了一大口。

這口酒一衝,莫名臉上多了三分紅霞……

這是一口相當難以吞下的酒……

滋味真是火辣啊……

一如她的心事……

她自作主張,發出警告,其實一顆心一直懸在半天空,她時刻都擔心局勢突變,魔軍萬一突破警戒線怎麼辦?其實她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一天兩天十天幾個月,心長期都懸著。

沒有人懂她,但今日,林蘇懂了。

“別擔心,我既然來了,事情就會得以解決,我以我所剩不多的純良向你起誓,你不會後悔這個決定!”

林蘇踏出了文廟。

此刻已然天亮,清晨的柳香河畔,秋風送爽。

碧空萬里無雲。

河水輕悠如昨。

如果說非得要從這熟悉的風景中找出不一樣的東西,大概是映照於河水之中,行人的臉,行人臉上都帶著沉重,帶著壓抑。

相比較而言,林蘇反而是很輕鬆的一個。

沿河而過,前面就是天音坊。